这么说话。 他只是道:“其实,真正见到你之后,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左光殊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什么问题?” 姜望一脸好奇地道:“为什么你都已经十六岁了,说话还带着奶音?” 紧跟在身后的这队骑兵,倒真是训练有素,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笑。 左光殊:…… 左光殊决定闷头赶路,至少今天,不要再跟这个衰人说话。 “喂。”姜望喊了一声。 “左将军!” “左光殊!” “小光殊?” “不要加个‘小’字!”左光殊咬牙切齿地道。 姜望诚恳地点点头,然后问道:“我们就这么在境内纵意驰骋,会不会不太合适?前边就要入城了,需不需要先缓下来,让人去跟城守报备一声?免生什么误会。” 姜爵爷走南闯北惯了,还是很守规矩的。不会因为左家是大楚名门,就仗之肆无忌惮。 这毕竟是个正经的问题。 左光殊也毕竟有身为东道主的自觉,不好不回答。便扬着下巴道:“我左氏出行,沿途地方自会有所准备。哪里会需要多说!” 姜望一时无言。 大楚小公爷的威风,的确是比某大齐青羊子高出不少。 这边城净街、人人避道、境内引军弛马无阻的排场,姜望在齐国哪里敢想。 …… …… 人马一路不歇,过城不停,遇关无阻。 在第三日清晨,马蹄就已经踏进了怀昌府。 若非左光殊亲自来接,就姜望自己前来,绝不可能这么快。 不是他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而是他在楚境,绝没有这么大的自由。 大楚左氏是三千年世家,与屈氏、斗氏、伍氏,并列为楚国最古老的世家名门,与国同荣。底蕴深厚,血统高贵。 后起者如钟离氏、项氏等名门,虽然在实力上未必不如,溯及过往,难免就矮上几分。 怀昌郡作为左氏封地,几千年经营下来,繁荣非常。 左家在这里的影响力,更是根深蒂固,根植于每一寸土壤中。 对于左光烈、左光殊兄弟俩的童年记忆,姜望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但他甚至没来得及在左氏大宅歇个脚,左光殊便解散了骑军,直接带着他往珞山而去…… 一来楚国就要开工,看来时间的确是很紧迫。 左光殊这小子,先前在信中却也不说。 不然姜望怎么着也得提前个一两天……算了,在云国呆得那么开心,大概不会提前。 “还真是一刻钟都不耽搁啊!”行在郁郁葱葱的珞山之中,姜望长叹一声。 巨大的条石铺就山径,花香浮动,鸟鸣声此起彼伏。 若抛开时间上的紧迫感,应是能欣赏到这座山的美妙。 左光殊大步往前走:“因为要想提前适应山海境的环境,我们未必能多出一刻钟的时间来。” “如此看来,你专程到边城迎我,也不是为了对我表现你的滔滔敬仰,而只是为了节约时间?”姜望忍不住问道。 “你才知道?”左光殊翻了个白眼。 他特意带着一队精锐骑兵,赶赴边城去接姜望,当然是为了给姜大哥一点排场。 但他当然不会承认。 “嗯,这个白眼翻得很标准,很完整。”姜望点评道。以此抵消对小朋友不够“懂事”的叹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左光殊的眼睛真是又大又亮。不比重玄胜,每次翻个白眼都好像在偷偷摸摸,要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你想点正事吧!”左光殊没好气地道。 很奇怪的是,两个人明明是第一次在现世相处,彼此之前却没有半点生分。 好像他们本就该如此亲近的。 时值春日,空气中有一种格外生动的味道。 此山不显名于世,纯粹是因为左氏不对外开放此山。 作为怀昌郡非左氏之令不得入的禁地,珞山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楚国人常以是否拥有独立的演法阁,作为一个世家是否强大的基准。 大楚左氏坐拥三座演法阁,其中最大的一座,便位于珞山。 由此可见这座山的重要性。 走了一阵,姜望忍不住又酸酸地道:“如果你去我的封地,我一定也会跑到边城接你的。并且不会是因为赶时间,只是因为欢迎你。” 当然,青羊镇离边城有多近,自是不必说出来。 来回不到一顿饭的工夫。 可不比他们骑着左光殊的神驹,都还跑了几天…… 姜望这抄袭于青崖书院高徒许象乾的话术,显然让左光殊不太知道怎么应付。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闷闷地道:“那我也是拿你当好朋友,才调骑兵给你撑场面的嘛!” “欸,这些事情是需要表达的嘛,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姜望喜笑颜开:“好朋友,好兄长,是不是?” 左光殊加快步子走在前面,便算是默认了。 姜望笑眯眯地跟上去:“你跟为兄介绍介绍这珞山嘛,为兄还是第一次来,两眼一抹黑,四下都茫然。这是什么花,什么树,有什么历史,什么厉害的人物来过……都可以说说嘛。” 姜望其实压根不是一个自来熟的性格,相反在很多时候,他是稍微“腼腆”的。唯独在左光殊面前,他总能找到逗弄这少年的乐趣。 仿佛越过时光,去看曾经的自己——走向另外一种可能的自己。 远道而来的姜大哥如此求知若渴,左光殊也就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介绍着,却是暗暗加快了脚步。 山径分岔,转左穿过一座花圃,还过了一道吊桥。 忍受了许久的魔音灌耳,左光殊终于松了一口气:“到了!” 身后的吊桥,早已经隐在云雾中。 眼前所见,是一处密闭的山谷。 石板铺就的山路,从吊桥处一直延伸至此,最终截停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 这是一扇非常厚重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