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的话一出口,众人都缄默了。
程宁宁此时脸上阵红阵白,满是哀怨的看着江毅:“原来他的和煦温良只不过是他对所有人的态度,自始至终他都是瞧不起自己的。”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程万山责怪的看着江毅。
舅舅江城喝了杯酒,没有说话,于蓝觉得失了礼数,责怪儿子一声:“小毅,不好这样说话的。”
江毅笑着说:“我是夸姑父和宁宁妹妹呢,不起眼的野花都被姑父养成精品,登堂入室,却把家里娇娇嫩嫩的小水仙,送到野外去自生自灭,姑父的养花之道,着实让人佩服。”
江毅意有所指,是个人就能听懂。
程万山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江毅看了一眼歪在周天磊肩膀上的程想,:“但愿这朵水仙,能找到懂花惜花之人,识得她的名贵品相,接她回家,免她经历风霜之苦。”
周天磊抬手帮程想整理头发,手停在她茭白的脸上,淡漠的说:“水仙不管在哪都是水仙,配得上任何人的疼惜,不像大蒜,永远也开不了花。”
江毅歪嘴一笑,挑眉点头。
“蒜?”迷迷糊糊的程想惊起:“葱辣眼,蒜辣心,扎心了老铁。”
然后又迷迷瞪瞪的坐下,抱着周天磊的胳膊,嘟嘟囔囔的:“别吃蒜,臭。”
一群人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此刻的程宁宁只觉得浑身冰凉,自己的一厢情愿就此打碎,该放手了。
饭后外婆本想留他们休息一下,醒醒酒,但是烂醉的程想,却一直嘟囔着:“回家,回家,周天磊回家了。”
无奈,周天磊只好把她抱上车,带着她回了家。
回到家,周天磊把她抱到卧室床上。
程想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像个小猫一样,脑袋一直在周天磊的脖子里蹭。
周天磊把她放到床上,被她蹭的心痒痒,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柔声说:“想想,到家了,睡一会吧好吗?”
程想睁开迷瞪的眼,看了看,舒心的说:“果然到家了,真好。”
她捧住眼前周天磊的脸,痴痴的说:“怎么这么帅呢?”仰头在周天磊的嘴上轻啄一下。
揉着周天磊的脸说:“别怕啊,不管你行不行,我都不会不要你的,有这张脸看着就够了,能暖被窝就行。”
然后痴痴的笑了一声,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床上,睡过去了。
周天磊无奈的笑了笑。
程想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身边空空的已经没有人了。
只记得昨天半夜睡得口干舌燥,被人抱起来喂了几口水,又混混沉沉睡过去了。
出去看了看,家里静悄悄的,孩子们还没起床,厨房有做好的早饭,看来周天磊已经去上班了。
两天没上班,积攒了很多事没处理,周天磊一早就匆匆赶去厂里。
昨天晚上,程想睡得乱七八糟,滚来滚去,好几次一脚踹在他的肋骨上,后来他就把她拢在自己怀里睡,才老实了一点。
一整晚,怀里娇软的人,温热的呼吸撩着他胸前的肌肤,软绵酥麻,但即便再难耐,他也不至于对一个烂醉的人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做好饭,周天磊就赶去养殖厂,马上要接产下一批小猪苗了,准备工作是当务之急。
秋收之后,猪场开始收购玉米,红薯,高粱,玉米杆,高粱杆之类的农作物作为冬季的饲料储存。
过称登记,分门别类,入库存储,这是一项繁琐的工作。
玉米的收购量很少,因为这时候的农民小麦的收成是要交公粮的,这是国家给他们的任务,每年交完公粮手里剩的小麦也只够维持一家人的口粮。
收成不好的时候,家里人口多的,一家人都不能保证一年都可以吃上白面膜。
这时候,玉米就成了后补粮食,玉米面可以做窝头,做发糕,玉米渣可以用来烧糊糊。
只有田多富裕的家庭,才会把多出来的玉米卖给猪场做饲料。
收的比较多的就是红薯,高粱,还有玉米杆,高粱杆,这类东西自己用不上,也只能烧掉,以便为下一季作物腾地方,还不如卖掉,换点钱。
陈天负责收购登记,一大早厂门口的地板车已经排起长龙。
周天磊开着摩托车走到厂里,刚停稳车,陈天就嬉皮笑脸的跑过来:“哥,来这么早?不用陪嫂子?”
新婚燕尔,磊哥看着依然精神抖擞,似乎没有被掏空啊。
周天磊瞥他一眼:“太闲是不是?一会把收上来的玉米,装袋码好。”
陈天:“……别呀哥,哥。”
周天磊不搭理他径直往猪舍走去。
陈天往自己嘴巴上呼了一巴掌:“多说什么话呀?”
到门口继续收货,过秤,卸货,秸秆码垛,平顺进行。
陈天记账检查,忙的头晕脑胀。
这时,一个工人过来说:“天哥,你过来看一下。”
陈天走过去:“怎么了?”
门口一辆地板车,上面装了七八袋玉米,工人指着玉米低声说:“这车玉米有点发霉了。”
陈天眉头一蹙,走过去伸手从袋子里抓了一把,拿出来一看,玉米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