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限。” 说完最后,她忍不住捏紧双拳。 …… 偌大的皇宫之内,一切井然有序,这个不大陈旧宫室,仿佛已不在俗世之内。 李弈离去之后,脚步声消失在昏沉的夜色之中,之后日升月落,不再出现任何声息。 谢辞盘腿坐着,旧床之上的灰尘痕迹,除了他坐下后的位置,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他微微垂眸,除了小太监送饭,一动不动。 一直笼罩在头顶窒息一样的死亡阴影,终于在第六天傍晚出现了一丝变化,谢辞耳朵远超常年灵敏,他忽听见一丝清微的动静,在不远处的楠木墙底下传来。 谢辞眼睫微动了动,盘腿独坐,没有任何改变。 旧宫室底下的地道之内,陆海德拨动水镜镜,建造皇宫的匠人极其了得,可以折射窥见上面 的景象。 陆海德拨动了水晶镜几下,昏暗的房内床榻映入眼帘,床榻上黑甲软甲的颀长年轻男子面沉如水,盘坐双目微闭,一动不动,不见丝毫的慌乱异动。 “倒是沉得住气。” 陆海德淡淡挑眉,心道。 这谢辞大概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徘徊多时,老皇帝思及谢辞先下意识厌恶,君叫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谢辞不单单越狱还劫救谢家人,之后还敢投于冯坤,诸般行为简直直触君威。 李弈过关之后,老皇帝一度欲直接赐死谢辞,口谕之前,又顿了顿,之后一直至今。 陆海德观察了两天,最后一次回到玉泉宫。 老皇帝闭目半靠在龙榻上,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涩辛药味和龙涎香的味道,陆海德无声上前,候了许久,直至老皇帝睁开眼睛,他轻声回禀:“谢辞危在旦夕,不动如山,心情坚韧常人难以企及。” 老皇帝冷冷道:“是吗?” 陆海德知不需要自己回答,话罢,退到一边,无声侍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日月轮转,斗转星移,陈旧的宫室白昼黑夜轮转,从昏暗的白日到入夜的伸手不见五指。 谢辞足足在这个黢黑的狭小宫室内待了十四天。 终于,在十四天的入夜,他等来了脚步声。 沓沓宫廷特有的宦官皂靴落地的声音,大门外的禁军退后一步,打开宫门,一步步往蔽旧中庭后的宫室而来,登上台阶。 谢辞慢慢睁开眼睛。 这扇紧锁了十四天的殿门打开了。 谢辞慢慢站起身,在宦官和禁军的监督之下,一件件卸下甲胄和身上的兵刃什物,在重新穿上里衣软甲。 一步步往前走,沿着朱红阔大廊道,把李弈当日走过的路走一遍。 他最终,登上九十九级白玉台阶的最顶端,来到那单扇半丈宽的簇新朱红描金殿门前。 卷草蛟龙入海的大红厚绒地毯从殿门一路往里铺陈,金碧辉煌的大殿银蓝盘龙大柱两边一路延伸至玉阶最顶端,明黄黑面的金漆御案之后,靠坐着神色冷冷穿着明黄龙袍的老皇帝。 ——这座大殿,是他父亲曾经长跪不起宁折不弯的金銮殿。 顶端的那个人,是掌控天下生杀大权,将他谢家满门男丁抄斩的九五之尊。 十四天时间,谢辞连血液都沉淀了下来。 但当一步一步踏入大殿之际,那刺目的赤红和明黄让他浑身的血液在脉管中往上冲,仿佛刹那沸腾一般。 谢辞控制住他的战栗,今天,他要么生,要么死! 他甚至没有太多的思虑空间去思考其他。 他必须要活下来! 冯坤所道的,不管是大赦还是朔方,他都要得到,他要一跃而起!得到他的生存空间!! 行至大鼎之前,谢辞垂眸,单膝跪了下去。 “臣,谢辞,叩见陛下!” 他一字一 句, ∭()∭, “臣?” 他不无讽刺。 老皇帝笑声一收,倏地坐直,他冷冷道:“谢辞,给朕一个不杀你必要理由,不然明年今日,即是你的死忌!” 庞淮带着人一直跟在他身后,老皇帝瞥庞淮一眼,“锵”一声长剑出鞘,架在谢辞的颈项之上,锋锐无比的剑刃一碰,脖颈的表皮已经无声划开。 凛冽杀机,沉沉灭顶压下! 谢辞倏地抬起眼睛,这个赤金得刺目的庞大宫殿,他上下喉结滚动片刻,“就凭,李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郑守芳!” “而我不会。” 他哑声,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