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懊丧又担惊受怕地坐在会议桌前,一个劲地解释昨晚和李光瀚吵完架后就气愤地领着儿子回娘家了,中间没有和李光瀚联系过,直到今早被告知李光瀚失踪了。她坚信李光瀚不会畏罪潜逃,她也不认为李光瀚会是凶手,她怀疑李光瀚被人陷害然后又被绑架了。
根据家属大院门口的监控显示,李光瀚是神色正常、神志清醒、两手空空地走出大院的,而且还有邻居看到他在超市买速冻饺子。这不像是准备潜逃的样子呀?也不是在家中被绑架的呀?
会议室的空气很凝重。章所长被郑警官严肃地批评了一顿,没法接话。由于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人,陈艾丽的真实身份并没有公开,她是作为和李光瀚搭档做实验的助手来配合调查的,所以不便发表更多的意见,也不能对外解释太多李光瀚的神秘之处和自己掌握的一些线索。她只是认真地听着。
会议进行到中午,还是没有李光瀚的任何消息。陈艾丽接到同事的电话,找了一个理由先离开了。
办公室里,陈艾丽调看着武汉的同行发来的7月21日晚李光瀚和苏瑶光从洪山体育馆走出来的监控录像;路边夜宵店不远处的摄像头拍到的两人在路边桌旁吃夜宵的录像,期间李光瀚还起身接了一个电话;吃完夜宵,两人一前一后向东湖边的小路走过去的录像。这是苏瑶光最后一次出现在录像里了,湖边小路没有摄像头,黑漆漆的,所以在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李光瀚坚称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艾丽盯着屏幕,双手抱在胸前,思索着。她把录像起始时间拉长,“蜻蜓发夹和耳环!”突然她在三段录像里都发现了一个梳着黑色长直发的女人头上别着一个和伊丽莎白一样的发夹,耳朵上也戴着一对喇叭型耳环。虽然在录像里看不出蓝色,但那种别致精巧罕见的款型还是很有辨识度。
“哼,伊丽莎白,原来你在这里。就算你戴了假发我也认得出你。”陈艾丽心里马上猜到那个总是出现在李光瀚和苏瑶光不远处的女人就是伊丽莎白。而且,这个女人也跟着走进了湖边小路。可是,她怎么好像五官也变了呢?难道是易容术?陈艾丽真有些糊涂了。
监控人员报告说,伊丽莎白从武汉回来就没有出过酒店。陈艾丽想都没想地说,假象,迷惑我们的。她把武汉的录像推到监控人员面前说:“这个女人肯定在酒店出入过。”
是的,陈艾丽嘴里的“这个女人”此时正冒充她与李光瀚、徐劲风在赶往青藏高原的路上。昨晚这三个人在老徐的朋友的安排下,住到了一座私人别墅里,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这不,上午股市一开盘,老徐亏损严重的那几只重仓股明显地出现有人吸货的苗头,并吸引了一批跟风盘,一路飘红,接近中午的时候都快要封涨停板了。老徐眉开眼笑、心情大好。
一行人上了京藏高速发现车堵成一条长龙,运煤的大货车一辆接一辆缓慢前行。炙热的阳光烘烤着路面混合着大货车的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使人急躁起来。前车黑色的尾气逼近车厢里,“陈艾丽”捂着鼻子问老徐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李光瀚第一次在大白天仔细看了看“陈艾丽”的蓝蜻蜓发夹和蓝色喇叭形耳环,的确精致漂亮,难怪苏瑶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想起苏瑶光,李光瀚陷入伤感之中,沉默不语。
昨晚接待他们的那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今天也在涨停板上。他们的老总在得知老徐的车还堵在高速上时,建议他们下高速走小路,并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顿大餐。
大餐选在远离城市的一个清末民初的庄园里。高高的灰色砖墙,深邃的巷落,精美雕刻的门楼,成排高挂的大红灯笼背后衬着斗拱飞檐。
上市公司的老总是地道的山西人,他热情地向大家介绍这个典型的北方大宅院。他指着大门两旁圆圆的门墩说:“这种中间鼓鼓的,上面的趴着的狮子是有头有身子有尾巴的门墩,表明这庄园的主人身份高贵着呢。你们猜猜,这户人家是文臣还是武将?”
李光瀚跟在老徐后面心不在焉地听着,听到这里,他心想这个问题我会答,但他懒得说。他还记得春天的时候,去四川前,陈艾丽约他在南锣鼓巷转悠甩掉尾巴的时候教过他。然而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李光瀚心想,可能大家都有心事,懒得开口罢了。
山西老总悻悻地说:“这户人家是武将。”
“哦,学习了。”“陈艾丽”和老徐都说到。李光瀚心想陈艾丽啥时候变得这么谦虚。
走进院内,一幅砖雕的“百寿图”影壁立在正中间。山西老总兴致勃勃地介绍说,这块影壁可是有讲究。
“陈艾丽”接过话茬说:“BJ也有很多影壁。”
老徐问“陈艾丽”:“你们BJ人的四合院里的影壁好像不这么叫吧?”
“啊?”“陈艾丽”有些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该怎么叫?”
听到这句话,李光瀚的心“咯噔”一下,揪起来,紧紧地,扑扑乱跳起来。小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呢?她还纠正过我的呀。
“对呀,你们BJ人好像叫‘影呗’。”山西老总说到。
“哦,学习了。”“陈艾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