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惊魂未定,双腿被冰凉的地下暗河河水刺激得吱吱哇哇乱叫。河底布满被磨得光滑的石头,滑溜溜的,一不留神就会滑倒。头顶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形成的钟乳石,形态各异,冷不丁还滴下几滴冰凉的石灰水。
乔治怂恿李光瀚走在最前面,自己紧跟其后,紧紧拽着李光瀚的衣角。
“伊丽莎白”看着他的怂样,哭笑不得地说:“乔治,这会儿你怎么忘了女士优先了?你还有没有绅士风度?竟然把我扔在最后面。万一他们追上来,首先干掉的就是我。”
“不可能追上来的。这条暗道和地下暗河只有我和管家威廉知道,现在的管家路易我都没告诉他,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谁会想到钟楼顶会是暗道入口呢?”乔治胸有成竹地说。
“那如果这些黑衣人和威廉是一伙儿的呢?威廉胆大包天利欲熏心,趁乱偷走了‘法眼天珠’牟取暴利,没准儿现在又和黑衣人勾结在一起了呢?”“伊丽莎白”不以为然。
“如果是威廉回来了,他们就会直接找出藏保险柜的位置了,而不是浪费时间来逼问我。再说了,威廉肯定会派人把守钟楼顶部暗道的入口,我们都无法靠近,哪能这么顺利地滑下来。”乔治这个时候头脑很清醒,估计是冰凉的河水刺激的。
“那就好。乔治,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昨天晚餐时,埃蒙斯博士来得太巧了,而且,你的新管家路易好像和埃蒙斯博士从前就认识。”“伊丽莎白”直言不讳地指出路易值得怀疑。
乔治说:“是的,我已经觉察到埃蒙斯博士是故意来庄园堵你们的,他的注意力都在李光瀚身上。我也发现庄园有内鬼。所以,我晚餐后故意让魏佳骏拎走一个密码箱,吸引内鬼的注意,果然魏佳骏在山路上就遇到打劫。这说明是内鬼在通风报信。呃,你为什么怀疑路易?”
“路易在客厅里看到埃蒙斯博士的车从庄园大门进来,还没到古堡门前,他就准备撑伞出去迎接;到了餐桌前,他殷勤地为埃蒙斯博士拉开椅子,又恰到好处地推回;他还帮埃蒙斯博士布菜。两人配合默契自然,动作极其熟练。虽然他们没有对话,但是却像是老朋友,彼此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伊丽莎白”一口气说出了她的观察和推断。
乔治不是太认同。“虽然路易刚来不久,不过他是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管家,这些服侍人的活儿本都是他份内的,应该做的,这叫专业。”
“可是你看他对我和光瀚,魏佳骏和迈克尔做过吗?迈克尔怎么说还是我们赫卡特家族的人呢。迈克尔到的时候,雨还没停,也不见路易撑伞出去迎接呀,他也没有帮迈克尔入座。现在看来,至少他是认识埃蒙斯博士的车的。”“伊丽莎白”不依不饶,一定要说服乔治赞同她的观点,她的样子有些蛮横。
“哎呀,伊丽莎白妹妹,你的倔劲又上来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改。嗯,不过你还是观察得很仔细,我再想想。”乔治一边说,一边更加拽紧了李光瀚的衣角。此刻的他完全没有怀疑眼前的“伊丽莎白”的真实身份,仍然当她是自己的伊丽莎白堂妹。
乔治再次问起李光瀚是怎样凭一己之力制服两个荷枪实弹的特种兵的,他认为“伊丽莎白”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乔治恨恨地说:“黑衣人以为是我的人杀死了古董商,我还怀疑是他们干的呢。你们说,有可能是谁杀死古董商的?!”
“我们也无法猜测凶手是谁,等警察的结果吧。”
地下暗河弯弯曲曲,七拐八拐,加上脚底打滑,行走起来全身的肌肉都要绷紧,马虎不得。乔治笨重的身躯走了半个多小时就累得不行了。
乔治拉了拉李光瀚的衣角说:“记得小时候和镇上的几个小伙伴划着小船钻到龙凤山下的地下暗河里,遇到山洪爆发,突然的涨水把小船冲翻了,我幸亏抱住了岸边的一根石柱才没有被水冲走。回家后就发烧了,幸亏邓老把我及时送到医院,才没有留下后遗症。”乔治说话都气喘吁吁。
李光瀚听到乔治提起了邓老,心里一阵感慨。出国这么多天了,每天经历惊涛骇浪,面对豺狼虎豹,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可是又不能同国内的家人联系,家里关心我的人们肯定心急如焚。
“邓老现在怎么样了?和年轻的时候变化大不大?身体怎么样?”乔治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简直像个中国人。
李光瀚看到乔治这么感兴趣,进一步引导他回中国看看,回湘西看看。
又走了十多分钟,前面的山洞突然变得很低矮,怪石嶙峋,像魔鬼参差不齐的牙齿咬住门口。人如果想要通过必须潜水趴在河底,匍匐前进才行。这明显是不可能再向前走的。
乔治也有点蒙了,他从前并没有亲自走到地下暗河里面来,只是在入口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又沿着滑梯费力地爬回去的。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要启用暗道,从地下暗河里逃命。
既然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庄园古堡,肯定上演过很多恩怨情仇、血雨腥风的戏码,应该不乏追杀逃命之类的人间悲剧。暗道是用来逃命的,不是仅仅满足躲避功能就可以的。而且地下暗河一旦涨水,想躲都躲不成。这里肯定有出口。
李光瀚拿着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