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草棚和木栏之间的缝隙斜射进来,伊恩拿着草叉,把地上的草料铲到牛和羊的面前。 “哞~哞~” “咩~咩~”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牛的尾巴扇来扇去,驱赶着嗡嗡叫的蚊子。 “该洗澡了呀,黑子。” 伊恩微笑着拍拍牛的屁股,提来了水桶和毛刷,为饲养棚里的牛洗澡,顺便拿剪刀把绵羊的毛修剪下来。 虽然羊毛还没长多少,但已经夏天了,把毛剪下来,羊会觉得凉快一点。 辛勤劳作完的伊恩,去厨房领到了自己的报酬:一个夹香肠片的三明治和一杯小麦酒。 他坐在树荫下,吃着自己的午餐,看着远处随风波澜的草原,风吹的野草沙沙响,草原像是浪花一样此起彼伏。 他眯着眼睛,靠在大棕榈树的树干上,做深呼吸。 活着的感觉真好,他想。 伊恩是一个在农场工作的奴隶,今年只有十岁。 不过算上上辈子活过的岁数,就有三十岁了。 上辈子他是个白血病患者,疾病是遗传下来的,他的母亲死的很早,父亲是个有钱的商人,花了很多钱替他治疗白血病。 上辈子他只活了二十岁,生命最后的那段时光,他骨瘦如柴,头发掉完了,每一天都在痛苦之中度过。 父亲最后带他去意大利旅行了一趟,他死在了蔚蓝色的海边,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伊恩。 一个穷人家的八男,他在那个贫穷的家庭之中长到了六岁,然后被卖给了当地的贵族,成为了一名奴隶,在这家偏远的农场工作,直到一年前,他才逐渐回忆起自己上辈子的事,有时会觉得那像一个梦。 在农场的生活,比过去好上太多太多了。 农场的管家并不会责骂奴隶或者用鞭子抽打下人,他甚至从来不过问农场的产量。 伊恩虽然是奴隶,但相反很自由,除了没有工资可领以外,其它过的都很舒服。 吃的很好,睡的很好,每天的工作量不多,周围的风景也很漂亮。 他暂时还没有逃跑的想法,外面的世界要比农场里贫穷的多,这是个近似中世纪的世界,在农场里很安全,只要干活就能吃到肉,在外面就很惨了,吃饱饭都是件难事。 他也不想搞什么大事业,神让他重活一世,他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奢求更多,他怕太贪心,神会夺走他的一切。 对,这样就很好了,他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每天都能感受阳光、空气和自由。 吃完了午饭,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去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架手工制的风筝,在草场里奔跑起来。 那是他自己造的风筝,他拉着风筝线,开心地笑着,觉得自己可以一直跑下去。 但是,他忽然看见了一架马车从路上驶来。 马车上有剑与盾的徽章,那是贵族的马车,他连忙把风筝收起来,和农场的其它人一起去迎接客人的到来。 下车的,是一个幼小的女孩子。 她穿着雪白的连衣裙,戴着一顶草编的遮阳帽,一头金发垂在肩头,如金色的丝缕。 她长的很可爱,还不到伊恩的胸口高。 一位黑发的女士拉着孩子的手,轻声说:“希丝特丽雅,你的妈妈也在这里,你以后就在这里生活,知道了吗?” 女士蹲下来,平视孩子墨绿色的瞳孔,在她和孩子的身旁,还有一个低着头的女人,和那孩子的眉目有些相似。 “姐姐,你不和我一起吗?”女孩捏紧了姐姐的手。 “姐姐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所以,你要在这里乖乖等姐姐来,好吗?只要你乖,姐姐就会来看你的。”姐姐微笑。 “嗯,我会乖的!”女孩大声说。 姐姐亲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接着女孩忽然愣住了,双眼失神地站在原地。 “麻烦各位照顾我的妹妹了。”姐姐对守在门口的下人们说,接着就上了车,笃笃笃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了女人和女孩。 “伊恩,和我一起带小姐和女主人去房间休息。”管家抱起了女孩,对伊恩说。 “是。”伊恩跟在了管家的身后。 女主人要求一个单独的房间,她一个人离开了,把自己锁在门里。 管家带着伊恩把女孩送到了另一个房间里,伊恩一时间思绪不定。 这十年来,他要么生活在那个贫穷的家庭中每天干活,要么在农场几乎不与人接触,信息十分封闭,大家谈论的都是牛羊和八卦相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