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之凝眉。
“你自己想死,不要拉着其他的家族。”秦正广淡淡道,“最近皇上一直盯着的就是咱们这些人,你今日若是出了头,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下场会怎样。”
江雁之欲言又止。
是啊。
这些日子所有的世家都安静得要命,生怕被皇上抓住了把柄,狠狠打击一番。
秦家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世家,他江家只是这许多簪缨大族中不太起眼的一个。秦家现在都只能龟缩在侧,他江家又有什么资本与皇家抗衡?
秦正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留下江雁之站在原地,思前想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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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宋倾岚便唤了韩舒赫密谈。
韩舒赫来到御书房,端端正正跪了下来行了个礼,“参见陛下”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宋倾岚给拦住了。
“韩爱卿不必多礼,”宋倾岚手里拿着一份清单,见韩舒赫到来,招了招手,“朕今日召你来,不是为了别的。”
他将手中的清单递给韩舒赫,道:“准丹蠢蠢欲动,北方不太安稳,随时都须做好准备。朕与沈爱卿商议了许久,敲定出了这些战备物资,你看看。”
韩舒赫将信将疑接过,扫了一眼那清单,就道:“陛下,大渊国库空虚,拿不出这些钱。”
宋倾岚:“……”
他就知道,这已经是他削了几成的结果了,若是真的按沈承聿开出来的条件,韩舒赫怕不是会当场就飞去安北侯府对峙了。
宋倾岚沉吟了一下,道:“不然这样,减去一成。”
“国库空虚,没钱。”
“再减一成。”
“没钱。”
“减两成!”
“真的没钱。”
宋倾岚一拍桌子:“冬季结算刚过,这春天还没过几日,怎么就没钱了?”
韩舒赫低头道:“皇上,战事刚歇,国库是真的吃紧啊,”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是真的没钱了哇。”
宋倾岚冷漠地看着他干巴巴的脸:“……”
半晌,宋倾岚狠狠道:“你这老貔貅,差不多就得了,今日你就是抠,也得给朕把这些东西抠出来。”
韩舒赫知道这个时候再哭穷就没用了,于是他叹了口气道:“臣遵旨。”
宋倾岚哼了一声,道:“今年朕就不修行宫了,这一方面你看着安排,兹事体大,你须格外重视,可懂?”
韩舒赫行礼道:“微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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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内。
张霖坐在桌边,拿着一卷医书,轻轻翻阅着。他偶尔看一眼医书,还皱皱眉,一双手摸着胡子,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师父,吃饭了。”
一身着白衣的女子进了屋,她的脸色是清冷的,身上的衣物纤尘不染,在这杂物堆积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张霖摆了摆手,道:“青芷啊,你先去,我这就来。”
罗青芷叹了口气道:“师父,长公主与您说的病症,我们从未听说过,如何寻找解治之法呢?”
张霖摇了摇头,道:“应是听说过的,我且再翻翻。”
罗青芷无奈地走了出去。
她撸起了袖子,顺手要将门口的那桶水倒掉,刚一弯腰就听到有人叫她:“青芷姐!”
罗青芷一抬头,却见是隔壁蜜饯铺子家的伙计安强。安强见她看了自己,笑着挠挠头道:“姐,我们家的陈皮快没了,你能不能借一点?”
罗青芷闻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将头发别在耳后,便回内堂去包了一纸包的陈皮拿了出来:“这些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谢青芷姐,明日便还你!”
罗青芷笑了笑道:“好。”
安强拿着纸包就往回走。小巷之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趿拉着脚下布鞋的声音。
风声很小。
安强猛地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他捏了捏手里的纸包——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然而他刚一转身,打算继续走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头上一痛,“咚”的一声,眼前就黑了。
半个时辰后。
罗青芷将碗筷放在木盆中,抬起了双手把秀发扎起,就开始清洗盆中的餐具。
“小罗啊!”
罗青芷抬头:“赖掌柜?”
赖掌柜手里拿着一包陈皮道:“你看见强子了吗?他可曾来找你过?”
罗青芷道:“来过的,怎么了?”
“这可奇怪了,”赖掌柜挠了挠头,又道,“这人都出去半个时辰了,一直不见个踪影呐。”
赖掌柜急匆匆地离开了。
罗青芷看着赖掌柜的背影,半晌摇了摇头,继续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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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敬今日难得出了屋子。
他坐在院子中,手中拿着一只壶,浇着面前开得娇艳的花朵。
“主子。”
秦敬没有回头,只是沙哑道:“说。”
那暗卫站在秦敬身后,半晌咬了咬唇,跪了下来,道:“主子,属下们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秦敬伸手摸了摸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