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窑关。
薛文贯带着手下的将士出营巡视了一圈,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程业真就坐在石头上面,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比比划划,不知道在描绘着什么。
“将军。”
程业真抬头,道:“嗯,你来了。”
薛文贯来到了程业真的身边,道:“将军,您这是在画什么?”
他低头一看,却正好是这窑关的地形图。这窑关地形较大,还十分宽阔,总体看来十分适合骑兵作战,而他们虎贲军步兵居多,这一下若是真的遇到了以骑兵为主的金狼卫,怕是要吃一些苦头。
这场仗打了这么久,大渊可用的骑兵也不多了。除了沈承聿手下的骠骑营,剩下二营的骑兵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折损,他手下的虎贲军也没能剩下太多的骑兵,但是却比羽林军要好上那么一些。
程业真道:“窑关啊。不好守啊。”
两天过去了。
耳城却还没有攻下来。
而最让程业真担忧的,并不是那久攻不下的耳城,而是——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够了。就在这几日,虎贲军的粮草几乎已经殆尽,将士们由于原来的一日两餐,到现在的一日一餐,甚至有些时候他们还要自己猎杀野味填饱肚子。
但是,出于对沈承聿和程业真的信任,虎贲军的将士们目前还没有任何怨言。
至于那些被压在了粮仓下头的掺着沙子的陈粮,程业真知道,那玩意要是真的给将士们吃了,可就不只是一两个人失去战斗力那样简单,他这几万人的虎贲军身上还带着重任,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岔子。
幸好,还算能够熬过去。
一想到这里,程业真就恨不得冲回京城,掀翻那些世家的老巢,杀了他们这些作恶多端的蛀虫。他们在前线苦苦鏖战,那些人就在背后使这些个小伎俩,当真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程业真冷哼了一声。
薛文贯转头看了看天,道:“将军,已经第二天了,我听斥候说,咱们羽林军折损了很多人。”
“那是肯定的,”程业真道,“耳城本来就不好攻下,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右贤王就端坐在城里,五万的金狼卫自然能帮他给守下来。但是他们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
薛文贯自然知道,羽林军带着抛石器,那玩意也算是攻城的利器了。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右贤王居然能够坚持三日,可见他手下的金狼卫确实和别的金狼卫不一样,而且,也可以见得耳城是有多么难以攻下。..
程业真道:“金狼卫折损多少?”
薛文贯摇头道:“具体折损多少,咱们也不太清楚,但是一多半绝对是有的,如果庄将军再攻一天,应该能够拿下耳城。前提是咱们得把援军给拦下来。”
程业真狠狠地踩了踩地上的地形图,道:“拦,必须得拦。那耶庭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放过来。”
薛文贯的脸色却是凝重的。
他在程业真的身边时间较长,跟着程业真,他也学到了许多战场上的东西。而在这种开阔的地形之上,骑兵的威力要远远大于步兵的力量,所以他们这一次真的不好打。
只能硬碰硬了。
到了这种时候,一切的奇谋和计策都不管用。
“报——”
听到了斥候来报,程业真立刻站了起来。他道:“怎么回事?”
斥候驾马前来,道:“北方三十里发现准丹援军!”
程业真笑了一声道:“他娘的,等了好几天可算是给等来了啊!有多少人?”
“回将军!大概有三万金狼卫!”
三万人,这可真是不少。同时也说明了耳城中的金狼卫也没剩下多少了,不然耶庭不可能这个时候派去增援。
程业真站起身,道:“马上叫所有虎贲军备战,咱们去会会耶庭的援军!”
“是!”
准丹的左贤王名为达格,这一次他接下了耶庭的命令,带着这三万的金狼卫前去支援拉巴曲。
达格是准丹中的猛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貂裘,一张脸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大渊人的面相。
他带着这三万人走在平原之上,周遭就是凹凸不平的峭壁和高山。北边的风景总是十分单调,带着一点风沙和石砾,就连鸟兽的叫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达格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戈壁。入眼便是飞沙走石,入耳便是风声滚滚,戒备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达格却总觉得不对。
很快,这种不安和扭曲就马上得到了证实。
他们已经深入了窑关三十里,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达格命令手下的金狼卫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突然马蹄声顿起,远方的天际处突然出现了一队大渊军,那高高举起的旗帜上头表明了对方从属于虎贲军。
达格咬牙。
果然,自己的不安是有原因的。果然,他们还是遇到了驻扎在这里的大渊军!
而他们已经到了这里,想要再回头出窑关,已经是不可能了。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虎贲军,很明显,他手下的大部分金狼卫都是有些恐慌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对面的虎贲军中有没有骠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