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秋扬他们都叫来。”
沈承聿下了令,林冬自然是马上照办。待到狄秋扬他们全都到齐的时候,沈承聿开门见山道:“明日与准丹决战。”
程业真一拍桌子道:“干,必须得干!老子在他们手底下折进去那么多的兵,明天说什么都得讨回来,不把耶庭那个狗娘养的给打回王庭,老子就不领兵了!”
可以看出,程业真确实十分生气了。
沈承聿无奈地看了程业真一眼,转头对丁达道:“丁达。”
“末将在!”
“你率你手下的平西军,和程将军一起,埋伏在大军左右两翼。等到开始冲锋,一旦骠骑营陷阵,你们便立刻出战。明白了?”
丁达抱拳道:“末将领命!”
“白穆,”沈承聿又对庄白穆道,“你带着羽林军先行冲锋,给骠骑营开路即可,剩下的就交给骠骑营。”
庄白穆便道:“末将领命。”
狄秋扬眼睛都是亮的,他道:“沈帅,沈帅,那我呢那我呢?这次准丹有没有个厉害点的人啊?他们太弱了。”
众人:“……”
听听,这是人话?
沈承聿想了一下道:“你与我一道,带着骠骑营。”
狄秋扬无不失落道:“啊,又要砍人。我要砍吐了。”
众人:“……”
沈承聿不耐烦道:“不然林冬去?”
林冬立刻摆手道:“我信佛,我不能杀生的。”
众人:“……”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病?
沈承聿把命令都分发了下去,就叫他们回去休息了。留下了林冬自己陪着沈承聿待在帐子之中。林冬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狄秋扬这大傻子,纯粹就会给沈帅添堵。
他转头一看,刚想说话,却见沈承聿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闭上了眼睛,好似在休憩。
林冬便不再说话,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营帐,为沈承聿带上了厚重的帘子。
沈承聿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地平稳了下来。他做了一个很浅很浅的梦,梦里仿佛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他解甲归田,青山绿水之间有一人坐在小溪旁边垂钓,小溪澹澹,清澈的水中有鱼儿在缓缓游动。
那人面如芙蓉,她回眸一笑,天地失色。
沈承聿走过去,抱着她,看着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水。那种宁静又安逸的心态,是那么真实那么让人憧憬,仿佛近在眼前。
沈承聿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就放着宋明珂送给他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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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沈承聿整合了自己手下的五万将士,再加上所有的骠骑营,就在支离破碎的窑关,等待着耶庭的到来。
黄沙散漫风萧索。
尽管秋风寒冷,但是大渊的将士们却没有一个退缩避让的。他们神气十足,面目严肃地站在列阵里头,眼光放在了远处的天边,等待着对方大军前来。
忽而一阵马蹄声响起。
伴随着一道肃杀的叫鸣,天边突现一道汹涌的浪潮。准丹麾下,所有的金狼卫和所有的游牧部族,全部都向着这荒芜的窑关进发。尽管隔着几十里,但是站在这里的大渊将士们还是听得到他们的叫喊,说起来,几十万人同时驾马前进的气势,确实十分宏大。
卓厉凌人!
耶庭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在面对着沈承聿大军一里处停了下来。由于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光是停下脚步就要花费不少的工夫。
对面的大渊军,整整齐齐。
耶庭紧紧地握着缰绳,心中无不忐忑。
他只觉得,看见那飘扬着的旗帜,胸口上的伤又开始让他疼痛了起来。他看到那个“沈”字,下意识地就要溃逃而去。那种险些被穿心了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的感觉,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经历了!
耶庭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王上。”京猜提醒道。
耶庭浑身一震,摇了摇头,强行振作了起来。
他现在不能示弱,绝对不能!
骠骑营就在那里。
沈承聿手下所有的将士,就在那里!
成败,在此一战!
耶庭举起了手中的兵器,看着对方的战旗,大声道:“冲锋!”
一声令下,这几十万人齐齐上前!尽管这些人没有骠骑营那种豪气云天的力量,但是他们受到了耶庭的鼓舞,也并不想退让。破碎的窑关还剩下一些风化了的残垣,准丹的金狼卫踏了过去,那残垣顷刻便化成了飞散四去的尘土,混在了滚滚浓烟之中,熏迷人眼。
几十万人,在窑关铺开。
就好像漫上了岸的黑色的沼水,若是一不留神,就会被吞噬殆尽!..
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双方终于兵刃相接!羽林军率先冲阵,由庄白穆带领的将士们迎着这骇人的浪潮,顶头就是一阵狂怼乱砍。对方的前锋是金狼卫,所以,当羽林军冲了上来的时候,准丹并没有因此而被打退。
金狼卫的势头也很足。
然而,经过了几日休憩的羽林军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