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的说辞。
“要说葛椿得罪过谁,定是太子殿下啊!”
葛椿为人圆滑事故,人称笑面狐狸,只要看到他的脸,就没有不是扯着笑的时候。
按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得罪人的,最不济,也就是打太极,在拉扯中把矛盾化解,再让对方吃些哑巴亏。
就在前些天,户部使卢英生病告假,太子只好找到到葛椿,商议在各州县办“共济堂”和“慈幼院”拨款的事。
所谓“共济堂”和“慈幼院”,也就是公益性质的医院和幼儿收养院。这个提议是太子深思熟虑计划,又找皇太孙认真议过的,就连专款的来源,也都想好了,就由当地官府拨一少部分,再以绝户的财产充公,也接受官宦商贾的捐赠,并送表扬牌匾以回馈之。
既然想得如此周全,官家也便点头了,让太子放手去做。
这打样的第一家,自然要开在天子脚下的汴京了。万事开头难,这第一笔款,得让户部来出,之后运转起来了,也就容易了。
消息一出,不少官员都羡慕起葛椿来,这样一个肥差,既能讨好官家和太子,又能在百姓中得美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啊?
谁知这葛椿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但严词拒绝,还跟太子哭起穷来,说去岁蝗灾本就免了好多赋税,如今再也拿不出钱来了。
当时户部的其他官员惶恐万分,使眼色扯袖子,明点暗示做了个遍,加上太子软磨硬泡,把能说的话说了个遍,可葛椿就是不为所动。
葛椿执拗地表示,若是非要拨这笔钱,请拿官家的手谕来,并明示将哪一部分钱挪作他用。
太子悻悻无功而返,官家却不肯施以援手,放话说,若是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也就别想立什么“共济堂”了。
前脚太子离开,后脚瑄王就到了户部,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葛椿点头答应,拨了这笔款。
一时间朝廷非议不断,就连百姓家街头巷尾,也都把此事当笑话说。
这种情况之下,瑄王自然是得意的,可还没得意两天,葛椿就死了。
萧卿尘和允棠两人,在湖上泛舟,对岸青山绿柳,相映成画。
允棠用手搭凉棚,遮住阳光刺目,却难挡波光粼粼,只得眯起双眼,“瑄王真有如此能耐?”
萧卿尘嗤笑,“他哪里是有什么通天本领,葛椿本就是他的人。”
“你是说,是他故意要葛椿为难太子殿下的?”
“嗯。葛椿投靠于他,知道的人虽不多,但绝非完全无人知晓,瑄王这是招险棋,却没想到身后还有黄雀。”
允棠沉吟,“好像忽然之间,瑄王急了,长公主也急了。我们是错过什么了么?”
“你之前不是说,已与贤妃通过气了?”萧卿尘用手指,习惯性地搓着自己的袖子,道,“瑄王此番动作,恐怕就是贤妃的杰作。”
“瑄王会相信贤妃?”
萧卿尘摇头,“不会,但是贤妃只需要提醒瑄王,摆明现在的事实情况,完全不需要编造撒谎,比如:官家身子每况愈下,还有,官家让太子自己去与朝臣协调磨合,不过是为了让他登基后更容易些。”
允棠不说话。
贤妃身处后宫多年,再不争不抢,不问世事,对朝局的理解,和对人心的把控,都比她一个黄毛丫头要强得多。
只是不知道贤妃试图左右瑄王时,有没有想到过,会有人被枭首。
一位饱受丧子之痛的母亲,愿意在院中种不详的花朵,只因已逝的儿子喜欢,一旦她知道了凶手是谁,为报仇雪恨,恐怕是牺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吧。
“允棠。”萧卿尘轻执起她的手,“葛椿的命运,是由他自己的选择决定的,你我都不是神,左右不了人的生死。”
她转脸看向他,他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总是能准确地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我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吗?”允棠轻声问,又自顾自答道,“那可太危险了。”
“没有,你隐藏得很好,好到有时我也弄不清楚你的心思。”萧卿尘垂眸悻悻道,“缘起昨日说看到小满去给万俟丹送东西...”
允棠哭笑不得,“不过是碰巧听到街上有人说我坏话,他仗义直言,我心生感激而已。”
“我还揍过好几个呢。”萧卿尘委屈道,“也没见你送我什么。”
“好好好,你要什么?”
“我要跟万俟丹一样的,不对,比他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