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
见大姐姐眼看就要爆发,瑾王妃忙点头如捣蒜,“懂,懂。”
“行了,去吧!”瑄王妃扭头问祁妈妈,“去看看王爷的药,煎好了没有,赶紧送过来,另外,找个机灵点的,去璟王府问问,给瑞王施针的那位神医,还在不在汴京!”
“是。”
几乎算是被赶出门的,瑾王妃一边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做,一边往外走。
经过外院时,不经意间瞥见有小厮牵着几只烈犬,又想起允棠说的话,心里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眼看要出了门,小厮们也快要绕到影壁后面去了,瑾王妃一咬牙,转身追了上去。
“等一下!”
小厮们忙将绳子收短,将烈犬拢在身后,这才恭敬见了礼,几人面面相觑,不知瑾王妃要做什么。
“问你们个事儿!”瑾王妃绞着手里的帕子,“之前长宁郡主送给新城县主的那条狗,名叫癞痢的,平时是你们养么?”
“癞痢?”一名小厮疑惑,“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是说剃了毛那只吧?”
“对对对,有只是郡主让我们剃的毛。”
瑾王妃赫然变色,追问道:“那郡主说过,为何要剃了毛么?”
小厮们摇摇头,其中一个苦笑道:“郡主让我们做事,哪会告诉我们理由啊。”
“就是就是。”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瑾王妃已经听不清了。
影壁之后的祁妈妈,目送她跌跌撞撞出了门,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转身朝内院去了。
瞧着瑄王悠悠醒转,瑄王妃大喜过望,“王爷,您终于醒了!”
瑄王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双目无神,只是呆呆盯着棚顶。
“王妃,药来了。”
瑄王妃手探入瑄王脖颈之下,用力托了两托,他却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想起?那便躺着喝吧,小心别呛到。”瑄王妃接过药碗,舀起一勺吹了两下,送到他唇边,缓缓倾倒。
暗褐色的液体一滴也没喝进去,全顺着唇边流了下来,瑄王妃忙用手帕去擦。
看着夫君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瑄王妃眼眶发酸,“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要丢下妾不管了么?”
闻言,瑄王这才侧过头来,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哽咽道:“妍君啊,跟了我,真是苦了你了。”
祁妈妈见状,挥手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
瑄王妃蹲坐在床边,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红着眼摇头,“不要说这样的话,能嫁给王爷,是妾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本想着,拼一拼,为你,也为自己...”瑄王几近失声,“可我今日才知道,我并非淑妃娘子亲生,我生母...我生母竟是个贱籍舞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太子!”
说完,他绝望地闭起双眼,“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爷!”瑄王妃径直跪在地上,含泪道,“还没到最后一刻,怎么能轻言放弃?这么多年,您的才能和韧性,妾都看在眼里,众皇子中,根本没人比您更适合当太子!”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没有!”瑄王妃摘下手腕上的金镶玉镯,送到他眼前,强忍泪意道,“王爷还记得这个镯子么?当年在鼓楼,王爷送妾这个镯子的时候,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妾深以为然,觉得一代明君就该是王爷这样的!”
“您有才情有抱负,更不应为出身所困,贱籍怎么了?贱籍生的也是官家的血脉!等王爷坐上御椅子那天,不会再有人敢妄议您的生母!”
听了这么多,瑄王拳头越攥越紧,直到骨节发白。
“王爷!”瑄王妃泪如雨下。
“你说得没错。”瑄王缓缓睁眼,“是该让他们都闭嘴了!”
*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离开汴京?”崔奇风扭头与祝之遥对视了一眼,疑惑道,“这是为何?”
允棠抿了抿嘴,如实道:“其实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既然外祖父想让您辞官,便是不想再蹚这滩浑水,您就当作是去江南踏春,看看风景,也没什么不好的。”
祝之遥稍一思量,挽上崔奇风的手臂,“也好,我们好久都没回扬州了。”
崔奇风犹豫半晌,仍踌躇不决,郑重问道:“允棠,你实话跟我说,情况到底有多糟?”
“青龙门之变。”
听允棠齿间挤出这几个字,崔奇风面色骤变,倏地起身,在堂前踱了好几个来回,良久,才憋出几个字。
“这,这不是逃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