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声。
允棠缓缓起身,努力不发出一点动静。
可老旧的木质地板吱吱呀呀,明显是有人蹑手蹑脚朝屋里来了,还不止一个!
这偌大的屋子,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白露已经倒下了,生死未卜,自己若迅速跑到窗边大声呼救呢?
不,没什么用,很有可能会逼急了歹徒,毕竟翟妈妈还在那屋睡着。
多半是她们刚到汴京时,就被人盯上了。
应该只是求财吧!允棠身形晃了晃,急忙用手撑住桌子。
不要怕,不要乱,求财的话很简单,值钱的东西任由他们拿就是了,只要不伤及性命就好。
现在只希望小满脚程再慢些,千万不要跟这些人迎面撞上。
只几个呼吸间,来人转过屏风,与她打了第一个照面。
见她直直看过来,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一点头,两人便朝她扑来。
允棠见状向后急退了两步,躲到圆桌后,厉声问:“你们是求财么?我有钱,有很多钱,不要伤害我。”
两人却不作声,一人到了桌前手一扬,一把白色粉末脱手而出。
不好!
允棠急急退后,可还是有些粉末落在面颊,她下意识屏息,但是可能太过于紧张,不过几秒便破功,又赶忙用手掩住口鼻。
“废物!”另一人见状大声呵斥,说话同时飞身向前,大手朝允棠抓去。
允棠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黑衣人扔出的绳镖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她吃痛,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便感到一阵眩晕。
好厉害的迷药!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费力起身,可刚一抬脚便身子一软,让黑衣人抱个正着。
恍惚间,她像麻袋一样被抗到肩上,随着黑衣人剧烈奔跑,她垂着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摇晃。
经过门口时,她撑起眼皮朝地上的人儿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没有血。
随后,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彻底昏死过去。
*
魏国公府
“小公爷!”缘起从屋外跑进来,气都来不及喘匀,“小公爷,瑾,瑾王府有动静!”
“哦?”萧卿尘转身,“说来听听。”
缘起调整呼吸,“是瑾王府后院的一个不常用的小门,刚才来了辆马车,下来两个黑衣人,看身形举动像是练家子,肩上抗着个小娘子进了门,再没出来。”
“小娘子?”
“没错,我再三确认过,小武原话:身材纤瘦,定是个小娘子,应该是晕过去了,一下也没挣扎。”缘起自顾自说着,“按说瑾王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征战,总不能是瑾王殿下自己强掳个民女回家吧...”
书案旁的蜡烛,啪的一声,爆了灯花。
萧卿尘闻声望去,目光却落在书案上的羊脂玉簪上。
原来如此!
那天在州桥,那人根本就不是跟踪他和缘起,而是一早就盯上了那个小娘子!
萧卿尘顿时心急如焚,喝道:“缘起,备马!随我去瑾王府!”
缘起见他面色凝重,知晓事关重大,转身一溜小跑出去准备。
出了国公府,萧卿尘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大喝一声,飞驰而去。
傍晚时分,汴京城内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让开!快让开!”缘起在马背上大吼。
行人见了纷纷避让,生怕一不小心被踩在马下。
*
瑾王府
瞥见前厅萧卿尘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瑾王妃不由得犯起嘀咕。
“大晚上的,他来做什么?刚才的事,没被人瞧见吧?”
李妈妈摇头,“没有,这黑黢黢的,走的又是后院的小门,没人瞧见,再说了,即便是看见了,我们只说是抓回一个逃走的粗使丫头,他也管不着咱们。”
瑾王妃听了松了口气,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抓住李妈妈的袖子,“难不成是为了翰学的事来的?”
李妈妈安抚道:“王妃,咱可不能自己吓自己,先乱了阵脚。查案也该是大理寺,他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公爷,能查什么案?”
“也是。”瑾王妃点头,随后又皱眉,“你说大姐姐怎么就总想着把慧儿嫁给他呢?他除了模样中看些,哪还有什么优点?我看那通议大夫葛献家的嫡长子,叫什么来着,反正比他强百倍!”
“王妃糊涂!那通议大夫不过四品不是?那魏国公可是世袭的,食邑一万户!”李妈妈直直举起一根手指。
瑾王妃盯着那根手指迟疑,又轻叹口气,“万户有什么用?你看那萧卿尘连自己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整个一个混世魔王,慧儿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娶一堆小妾,再养些个外室...”
李妈妈笑道:“这偌大的汴京城,谁不知道萧卿尘的性子?他能在家待得住吗?他不在家,什么小妾外室的,还不任由咱们郡主处置?”
“哎呀,还得是你,总能把话说到点子上。”瑾王妃终于放宽了心,可是一想到要跟萧卿尘应酬,又发了愁,“他呀,难对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