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喊着圣人的数以百计,哪缺姑娘这一个?”
允棠沉吟片刻后,起身行礼道:“嬷嬷说的是,允棠受教了。”
“多的大道理,我也不懂。”解嬷嬷笑笑,“我不过是从小便陪着娘娘,知道娘娘想要的是什么罢了。”
“那...”允棠试探性问道,“祖母屋里,可还留着些我母亲的遗物?”
解嬷嬷听了忙摆手,“一件都没有了。永平郡主平日里不喜欢珠翠首饰,除了些常用的东西,便只留下两幅画。那两年,娘娘每每进到永平郡主住的弄玉阁,都要哭得肝肠寸断,官家没办法,只好命人锁了起来,那两幅画也被锁在里面了。”
允棠手上一顿,随即又笑笑,“是我思虑不周了,我只顾着自己想看,忽略了祖母会触景生情了。”
解嬷嬷看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心疼,柔声道:“姑娘不要这样想,想念亡母而已,没人会怪你。”
允棠自嘲地笑笑,为了达到目的,不被怀疑,装可怜卖惨,她已经能做到张口就来了。
这些暗室亏心的伎俩,她还真是无师自通啊。
不过这解嬷嬷说的明显与皇太孙说的相悖,两个人中,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自打她入宫以来,官家便下了命令,不需要几位皇子王妃来轮流侍疾了,免得皇后心烦。
本以为是萧卿尘多虑了,谁知道却是一语成谶。
这日大清早,允棠睡眼惺忪,看着琼华阁小院里,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小黄门们发呆。
只见两人一根,或抱或抬着各色的木材,那些木材颜色深沉,纹理均匀,一看便不是凡品。
末尾还有两名十几岁的小黄门,拿了个沉甸甸的布包在手上,打开来看,里面大大小小工具一应俱全。
允棠面露苦色,皇后可能真是以为她喜欢木雕了。
訾荣行礼道:“姑娘,圣人说了,不要怕弄脏了地方,想做什么,放手做便是。”
“訾押班,还劳您给祖母传个话,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訾荣恭敬道:“圣人还说了,姑娘辛苦几天了,今日放您休沐。”
“休沐?”允棠迟疑片刻,问道,“今日仁明殿里可是要来什么人?”
“什么都瞒不过姑娘,”訾荣笑道,“是襄平郡主要来。”
“好,我知道了。”
訾荣走后,看允棠光顾着摆弄着那些刻刀工具,小满不甘道:“有人来了,我们便去不得了?”
“祖母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允棠反问道。
小满想起,有次在殿里打盹,迷迷糊糊醒了跟皇后对上眼,皇后不但没发火,还慈祥笑笑,不由得有些心虚,悻悻道:“那是叫我们躲着襄平郡主么?姑娘,上次在瑾王府,她不是还骂了你?你就该跟圣人告状,让圣人给你做主的!”
允棠平静道:“这种事翻旧账没什么用,别说她可以不认,就算认了又如何,当日她并不知道我是谁,当作一个奴婢骂两句,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满听了,忍不住撅着嘴生气。
“别撅嘴了,这嘴巴都能挂油壶了。”允棠笑道,“快帮我换衣裳,我还得去给祖母熬莲子羹呢。”
主仆二人到小厨房绕了一圈,借口没有新鲜的莲子,出了仁明殿,直奔内府。
这边襄平郡主正急匆匆走在通往仁明殿的路上,一边走还一边催促着身边的丫头云珍,“快点走!耽误了正事,仔细你的皮!”
云珍一瘸一拐地亦步亦趋,委屈道:“郡主,我的脚疼,走不快。”
襄平回头狠狠地瞪了云珍一眼,“我看你怕是另一只脚也不想要了吧!”
见云珍又瘪着嘴抽泣起来,襄平嫌恶地一拂袖,“那你就在这里站着,站到我出来为止!”
说罢一转身,却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襄平捂着额头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