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
“郡主为何这么有信心,祖父不会选你呢?”允棠饶有趣味问道。
“这还用问么?”长宁郡主得意道,“我父亲在朝中...”
说到一半,长宁倏地住了嘴,眯了双眼去看允棠。
允棠笑容不及眼底,追问道:“在朝中如何?”
长宁郡主冷笑,“我倒是小瞧你了。”
“多谢郡主谬赞。”
“你放心,我会让父亲极力促成和亲的,”长宁郡主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到时候,我也为你添一份嫁妆。”
“长宁郡主慎言。”萧卿尘穿过月门,快步走到允棠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官家已经明确下旨,不许再妄议和亲之事,郡主是要公然抗旨么?”
“萧卿尘?你怎么会在这?”长宁郡主挑眉,“不过是平常说说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么?”
萧卿尘冷冷说道:“郡主自幼得名师教诲,更应当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若是让官家知道你妄自揣测圣意...”
长宁郡主退后两步,冷眼看着两个人,盯了一会儿,啧啧道:“要是新城县主知道你们这般郎情妾意,不知会作何感想。”
允棠勾勾嘴角,“长宁郡主的意思,是要与新城县主为伍了?”
长宁郡主沉默半晌,忽地又笑笑,“她那么蠢,我又怎会与她为伍呢,你们能让她暴跳如雷,我开心还来不及。”
说罢,看了看日头,自顾自道:“没时间跟你们闲聊了,我给祖母请安去。”
小满提起木桶,抿嘴笑道:“姑娘,我再去打些水。”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的伤好了?”允棠问道。
“嗯。好了。”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萧卿尘拍了伤口两下,却疼得汗都快下来了。
“别拍了,一会儿伤口又裂开了。”
允棠俯身从木桶里捧出一尾鱼,放入翁中。
萧卿尘看着她白皙的耳垂,想起那日在瑾王府跟在她身后的情景。
“允棠。”
“嗯?”
萧卿尘稳了稳思绪,沉声道:“官家封你为郡主的词头,被中书舍人封还了。”
允棠闻言起身,“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中书省觉得此事不合法度,拒绝草诏,台谏们似乎也颇有说辞。”萧卿尘道,“我侧面打听过,不妥之处就在于...”
“在于封地三郡,和食实封户吧。”允棠淡淡道。
“是,因为我朝郡主,历来封地只是一郡,且赏些封地食邑也就罢了,除非像你母亲那样,有军功在身的,才会赏食实封,可从...那件事之后,再没有出征的女将,便也就没了先例了。”萧卿尘耐心为她解释道。
“若是官家坚持,词头会再次被送到中书省,叫给次舍人草拟诏书,之后还有门下省...”感觉自己越说越远,萧卿尘顿了顿,“和亲的事都不过是捕风捉影,若是有人再乱嚼舌根,你不必理会。”
允棠笑笑,从小到大,她听过的流言蜚语还少么?早就练就出一颗强大的心脏了。
“我每日都在仁明殿里,哪里会有人来嚼舌根?”
“刚刚不就是么。”
她用手指碾了些馒头,撒到水面上,又转头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也不是。”萧卿尘忍不住嘴角上扬,“过两日就是乞巧节了,我想求圣人放你休沐一天,带你出去转转。”
“祖母倒是早就说了,会放我出宫,玩一玩,顺便回家看看。”她目光不离开鱼儿,“可我早就答应了南星,要跟她一起逛州桥夜市。”
“那我们就白天去,去玉津园,或是大相国寺,你若是想泛舟,金明池也成。”
“我...”
允棠不敢抬头直视他,怕自己乱了方寸。
凶手还藏在暗处,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在不断的试探中,发觉那些不起眼的蛛丝马迹。
她不能分心。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眉眼已经在她心底种下一颗种子,每当他对着她含笑时,那颗种子都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她上辈子虽没谈过恋爱,可也曾偷偷喜欢过学长,也知道被对方一颦一笑牵动的神经意味着什么。
在母亲含冤未雪,背负世间骂名的时候,她竟动了心。
她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