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担心今天那个男生再次来,也会对我表露出嫌弃,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所以我跟着幼稚园播放的歌学习。但同一首歌,幼稚园一天只播放两次,两次之后放的就是别的歌曲了。
第一首歌我磕磕绊绊只记住了前半段。
学第二首歌的时候,我逐渐掌握了一点快速记忆的技巧。勉强记住了重要的调子和粗略歌词。
接下来等那个男生来的时间,我都在重复练习。
“——砰砰。”
天色漆黑,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听见公寓门被轻轻敲响,原本已经等到失望的我立马打起了精神。透过公寓门的猫眼,我往外看,看到了那个男生满是疲累的脸。
我找来口罩戴上。
然后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满眼期待,“你来啦。”
他“嗯”了一声,将手里的便当递给我。有包装袋,我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好香好香。
“是便利店的咖喱饭。”他说。
“谢谢。”我非常感激。
他再次“嗯”一声,没有后话。
“……”
“……”
空气陷入沉默。
我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包装袋,眨巴一下眼睛。
他注意到了,举起来,从包装袋里散发出来的甜腻香味瞬间充斥我的鼻腔,他说,“这是帮我一位学长带的,新宿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好像很不错。你想吃吗?”
我快速摇头。
他能给我带咖喱饭我已经感激到无以复加了,怎么可能再提出这种要求……
他放下举着的手。
我将怀里的咖喱饭抱紧一些,小心翼翼开口:“我……唱歌了?”
“嗯。”他依旧是很简短的回复。
我唱的是白天新学的幼儿园放的歌,可能是他的注视太过认真,又或许是我这首歌刚学还不熟练的缘故,我唱的磕磕绊绊,最后甚至还卡壳了一下歌词,好半晌都想不起下一句歌词是什么。
我的脸越憋越红。
他总是拉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罕见的上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状。
我都要怀疑是错觉了。
他说:“这首歌也很有意思。”
我脸红,“嗯、嗯。”
“今晚我也能睡个好觉了,谢谢。”他如此平静说完,又问我,“你明天想吃什么。”
我还处于羞臊中,手将门把抓得特别紧:“……什么都好。”
“那就鳗鱼饭吧。”
“好……”
如此话题结束,又没话说了。
“……”他抻抻肩上的武器袋,“那,我先走了。”
“等、等一下。”我喊住他,“你能先在门口等一会吗?”
他不解,但还是同意了。
我关上公寓门,抱着咖喱饭回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来一只干净的碗。虽然很不舍,但这样做了我才能安心些。
我将便当中一半的咖喱饭弄到那个碗里,然后将便当盒重新包装好。
急急巴巴地再次打开公寓门,将便当盒还给他,用惴惴不安的眼神紧张地盯着他:“那个……我今天的歌没唱好,所以只要一半就好了。另一半还给你。我明天会努力的,一定不会再跑调忘词了,所以、希望你明天一定还要来。”
他愣住,好半晌才说:“我刚才不是已经询问你明天想吃什么了吗?就说明我明天会来。”
我有点窘迫。
不好意思说我刚才很不信任他。
他也没再问,而是将便当盒还给我,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他说: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
他走后,我关上公寓门。
相比于昨天晚上狼吞虎咽的吃饭,我今天没饿到要晕死过去的地步,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
像是咖喱饭、猪排饭之类的,我之前从来没吃过。
直哉少爷刚到京都校的前一个月,倒是有因为好奇尝试了下,但由于不和他的口味,他只吃了一两口就全部丢掉了。
那次我就感觉,这些食物,好香好香。
等我吃完。
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半了。
我有生物钟,十一点半就困到眼睛都睁不开。这个习惯依旧是在京都校养成的,因为这个时间点,直哉少爷通常刚刚看完少年漫,要准备睡觉。
我简单洗漱一下,关掉灯。
趴在床上,盯着阳台外黑沉沉的天,一点点阖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中途感到一股莫名的令人浑身发毛的注视感,就好像房间的黑暗中藏着什么,正如同野兽观察猎物般专注地窥视我,几乎要压到我喘不上来气。
直至浑身冒冷汗的惊醒,我才发觉这并不是梦。
黑暗中,率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那双紫色眼眸。他正坐在床边的地上,手肘撑在我枕边,探着脑袋观察我。
他凑我很近。
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注意到我醒来,他顿一顿,下一秒露出随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