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敢挣扎,乖顺任由他抓着。
与此同时,悄悄侧抬起头,观察了下他的表情。
依旧是往常那副非常高傲、看不起任何人的神态,但能从他嘴角细微的变化分辨出来,他目前的情绪尚且还不错。
我松了口气。
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回到学校,天色已经黑了。趁直哉少爷泡澡的空隙,我去女寝的储物间里也洗了个澡。
回去时。
直哉少爷已经洗好了,正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翻看少年漫。
最近一段时间,明显能感觉到他对少年漫正逐渐失去兴趣,翻看时越来越不耐烦了。这次也是,没翻几页,他就一把丢开了。
问我:“你去哪了。”
“洗澡……”
“哦。”他没关注我去哪洗的澡,而是示意我过去。
我靠近。
他拍拍床边。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只挨了一点点。
他出声:“再上来点。”
我照做,只又多坐了一点点。
他逐渐不耐烦起来,伸手抓住我胳膊,将我整个人都一把扯了上去。
床垫好软,很有弹性。
如果抛开坐在床边上给直哉少爷按摩太阳穴那次,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整个人都待在上面。
我诚惶诚恐地跪坐在直哉少爷的枕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一点儿都不敢乱动。深怕随意挪一下,就把这软趴趴的床垫弄坏了。
下一刻,我的腿上传来重量。
直哉少爷枕上我的大腿,似乎灯光太过刺目,他抬手盖住眼睛,下达命令:“关灯。”
灯的开关按钮离我有些距离。
光伸长胳膊够不着,还需要弯点腰。
我顾忌着躺在我大腿上的直哉少爷,不敢将腰弯得太狠,伸长了手去摁,可眼看就只剩下一点点距离了,我心下一横,多弯了点腰。
“啪嗒。”
灯被关掉了。
直哉少爷炙热的呼吸也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传达到我胸口。
我赶忙直起腰。
房间陷入黑暗,直哉少爷闭着眼睛侧翻了下,脸对着我的腹部,呼出的呼吸全都扑洒在了上面,痒痒的,还有些烫。
他声音变得懒洋洋起来:“你会唱歌吗?”
空间很安静,我声音比平常还要小一些:“会一点。”
“唱。”他打一个哈欠。
我会唱的只有一首,是幼年母亲常用来哄我睡觉的小调。我一边回忆着,一边轻轻唱出来,等我唱到第四遍的时候,直哉少爷彻底不耐烦了掐住我的脸,以阻断下一句小调的词从我嘴里冒出来。
“歌词我都快记住了,你是只会这一首吗?”
“嗯。”我被他掐住脸,回答的声音怯懦又含糊。
他嗤了声,又捏了捏我的脸,直到在黑暗中看清我眼眶里冒出一点晶莹,才松开:“那跳舞呢?”
“……不会。”
“弹琴、茶道、插花之类的呢?”
“也、也都不会。”
直哉少爷又嘲笑一声,说话时震动的感觉传达到我的腹部,“我劝你最好还是多学学,否则日后想钓个能看上你的男人都钓不到吧?真的是,我真为你的未来担忧,你不会七老八十了都嫁不出去吧?”
我怯声怯气:“我会努力的,不让直哉少爷为我的未来担忧……”
不知怎的,这句话好像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瞬间变脸,猛推开我,“滚下去。”
“——是!!”
我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待在地铺上。
依旧是那个铺了很多件我衣服的地铺,早上的时候本来打算收拾掉的,直哉少爷没准。
床上,直哉少爷扯过被子,盖上了脸,并翻身背对我。
不知为何惹怒了他,我不是很敢躺下,更别说睡觉了,所以只双手抱膝地坐在那里。
阳台的窗帘没拉。
只有要给直哉少爷做那种事的时候,直哉少爷才会拉上窗帘。
我透过阳台的门往外看。
郁郁葱葱的茂密枝叶,看不见、但能听得很清楚的蝉鸣——是盛夏。
忽然,我的胳膊传来一股拉力。
我彻彻底底受到了惊吓,大叫一声。
直哉少爷把我的嘴捂住,恶狠狠瞪来一眼,“吵死了,闭嘴。”
我连连点头。
他这才松开捂我嘴的手,转而紧紧搂住我的腰,将脑袋埋我颈窝里,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劲,一副困到要死的感觉:
“睡觉,如果敢出声吵到我,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