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一时呆住了,茉雅奇对她的评价,除了她额娘外,再无旁人说过。
有人说过她美丽,狠毒,嚣张跋扈,却没想到今日遇到了一个知己。
“妹妹拿我当知己,是姐姐的荣幸,从今以后在这宫里,我钮祜禄.嘎鲁玳把你当做亲妹妹看,绝不与你争皇上的宠爱,绝不加害于你。”
茉雅奇知道钮祜禄氏一向爱恨分明,却不知如此利落,她很喜欢:
“我博尔济吉特.茉雅奇,也绝不与姐姐争抢地位和宠爱,只愿能安度此生。”
“今日我才觉得心里敞亮些,妹妹,你真是个妙人啊,咱们姐妹要好好喝一杯才是。”
钮祜禄氏一叠声的吩咐宫女准备酒菜,两人也不是那扭捏之人,推杯换盏的喝高了,等到乾清宫宣召钮祜禄氏侍寝的时候,她们已经昏睡了过去,赵昌无奈,只得回去复命。
“你说嘎鲁玳和茉雅奇都喝醉了,人事不醒?”
康熙放下了手中的御笔,好笑的摇了摇头,倒无责怪之意,只觉得两人是真性情:
“朕知她们二人一向交好,不成想好到如此地步了,也罢,那就宣董氏过来。”
康熙自然希望后宫和谐,男人们三妻四妾的时候,后院的女人亲如一家,是很能显现他们的无限魅力,虽然天真又不现实。
景仁宫里钮祜禄氏将醉酒的茉雅奇送了回去,好在两个宫殿挨着,倒是不怕别人说什么。
“小主儿,您就不怕承乾宫小主儿是诓您的,前些日子福晋进宫陪产时,还交代奴婢们要小心防备着其他人,不要被钻了空子,您看今日小阿哥不就中了招,咱们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钮祜禄氏接过侍女手里的热帕子,一把盖在了脸上,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眼里的醉意消散了大半:
“红英,你要记住本小主儿才是你的主子,以后和宫外的接触,都交给绿萼处理,你管着我房里的箱陇就可。”
红英脸色巨变,跪倒在地,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小主儿恕罪,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求小主儿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再也不敢了。”
钮祜禄氏看也不看地上不住磕头的红英,斜睨了眼绿萼,后者了然,一把拽起红英,带去了外面,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
“你也是个拎不清的,既进了宫,身家性命都在小主儿手里,何苦做那两姓家奴,吃力不讨好。”.
红英也是满心悔恨,恨自己不该猪油蒙了心,妄想富贵日子:
“绿萼姐姐,你帮我求求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是福晋许诺我,等我满了二十五就让我出宫去,将我嫁给小满哥,你知道我心系于他,做梦都想嫁给他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绿萼叹了口气,按理来说宫里的女子都是皇帝的,但宫女们二十五岁可以选择出宫,是嫁人还是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留在了皇宫里,往上爬找出路。
“我试试看吧,你以后长点心,能不能出宫是看小主儿的意思,旁人都做不得主的。”
红英破涕为笑,双手合十连连道谢,绿萼却觉得此事恐怕再难回转,毕竟钮祜禄氏眼里不揉沙子。
说完了红英,绿萼端着碗醒神汤回了大殿里,钮祜禄氏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汤匙:
“兴贵查出了些什么没有?你给家里去封信,让我大哥好好查查这个乳母的家人,另外看看别的伶俐点儿的,你带着做事,红英心大了,我这留不住她,就让她回去吧,也算全了多年的主仆情分。”
绿萼脸色发白,知道红英出宫回府怕是落不着好,心里也是难受,暗自告诫自己要警醒着,不做那墙头草。
“兴贵还未回来,奴婢不明白,主子您为何如此相信那位小主儿?她有何特别之处?”
钮祜禄氏一口闷了醒神汤,眼睛微微发亮:
“茉雅奇在京城势单力薄,在宫里聪慧有宠,不是个爱惹事生非的性子,最合适一起联手了,宫里争皇上的女人那么多,我确信她不会与我争抢。”
这边回了承乾宫的茉雅奇倒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在这宫里多了一个稳定的盟友真不错,心情好了,就想吃个顺口的,忙吩咐了乌娜去御膳房点菜,除了份例外,这些菜品都需要自己花银子,所以在宫里生活很需要银钱。
就比如此时被罚闭门思过,待遇一降再降的李氏,天气还不算冷,拿到她这里的饭菜都已经结了油脂,青菜叶子不是碎的,就是发黄,吃的米也是陈米,让人难以下咽,完全没有了她以前的精致小菜,饭后水果,十个碗八个碟。
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也被调走了不少,日常生活很不凑手,李氏知道是有人落井下石,这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她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旁人的事情茉雅奇管不着,她每日里只管吃喝拉撒睡,伺候金大腿,去景仁宫逗逗小包子,日子美的找不着北。
倒是跟着钮祜禄氏学到了不少,她从那乳母身上査到宫外家族里,最后又转回了宫里,线索多的如同一只线球,几乎是和宫里所有受宠的女人有关系。
悠闲的日子直到九月二十三,钟粹宫里马佳氏不过一个时辰就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皇子,这次康熙倒是很淡定,给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