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他们还在江宁府的时候,太子胤礽的事情就已经在权贵阶段传的沸沸扬扬了,太子一系的官员们阵脚已乱,京城里诸位皇子的属官们都卯足了劲儿,为自己的从龙之功忙活着。
因着南巡所有人都知道了康熙要处置太子的事情,接下来一个月的南巡就不是那么注意力集中,康熙也多少有些意兴阑珊,在处置过几个办事不力的官员后,甚至还把一直劳心劳力的张鹏翮都给训斥了,所幸后来脾气消了又给了他面子,一把御赐的扇子让人知道他的君恩未断。
在南巡众人急切焦躁的盼望中,康熙四十四年闰四月二十八,他们终于回到了阔别三个月的京城。
回到京城的康熙没有多加耽误就开始了处置太子的事情,先他们一个多月回来的胤礽被圈禁在毓庆宫里,密不透风的监视将那些企图与他联系的人都给隔离在外。
寿康宫里康熙同太后详细说起了南巡时太子的恶行,末了阴沉的脸上带了几分悲哀的看向太后:
“皇额娘,我打算废了太子,这些年胤礽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多次违背我的教诲,窥探我的行踪,收受贿赂卖官弼爵,威胁打骂朝廷官员,私自截取朝廷贡品,纵容手下的人欺压百姓,被他们逼迫致死的百姓多达双十之数,更不用说在南巡时多次冲我下手,丝毫不顾念我同他的父子亲情,他已经担不起大清的江山社稷了,太子之位更是担当不起,所以我打算废了他的储君之位,另择有才贤良储君。”
太后闻言只是深深叹息,苍老的面颊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给康熙倒了杯茶水,笑容也很是无奈:
“当年姑母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很担心会发生如今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发生了,当年她多次告诫我要好好看护你们父子,没想到还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你心里可有新的太子人选?”
康熙目光复杂的点了点头:“胤禛和胤祦都在我的考虑范围,不过还未真的下决心。”
太后嘴角隐秘的扬起,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儿:
“你选谁自有你的考虑,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发表意见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是全力支持的。”
得到了太后的支持康熙心里松快了些,多年同皇太后的母子之情他已经习惯了尊敬爱戴太后,现下还有一个人要说,这个人是他最原始的心灵港湾。
寿安宫小佛堂里苏麻喇姑虔诚的念着佛经,康熙悄声跪在她的旁边跟着默念起了经文,一柱香后这场礼佛才算是结束,已经苍老的身形都佝偻着的苏麻喇姑慈爱的看着康熙:
“你可用膳了?陪着我跪了这么久膝盖怕是要酸痛的,走,我给你揉揉去。”
康熙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扶着颤巍巍的苏麻喇姑回了正殿,满是孺慕的说起了想要废太子的事情,越说他越是委屈愤怒,流露出了从不在人前显露出的脆弱和惶恐,致使他的眼睛都闪烁着点点水光:
“额涅,您说我做的可对?这些日子纷至沓来的杂乱弄的我头脑昏沉,朝里各派党争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实则他们的狼子野心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个个不思尽忠为君,净想些歪门邪道,待我抽出空来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苏麻喇姑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这是其他人从未敢做过的动作,毕竟皇帝的脑袋可比老虎的屁股还要金贵多了,就连茉雅奇也不敢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动作。
听完康熙的叙述,苏麻喇姑满是心疼的看着他晦暗的神色,话语里的慈爱温和同他记忆里的一样:
“格格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为此还几次三番逼迫茉雅奇退让,当年我就劝过她要想开些,可惜格格为了大清江山永固可谓是操碎了心,坐下了许多伤害茉雅奇的事情,如今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相信你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也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康熙的难过悲伤在苏麻喇姑的轻抚下慢慢平复着,许久后才再次抬头,神色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略带着不好意思的冲苏麻喇姑笑道:
“额涅,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定不会再委屈茉雅奇,这些年她的确是忍让颇多。”
苏麻喇姑混浊的眼里闪过诧异之色,有些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九十多岁的她已经老的糊涂了,不过还是拍着康熙的手背笑眯眯的叮嘱道:
“好好,你和茉雅奇好好过日子,她是个好孩子,能够照顾好你的,你对她好,她会对你更好的。”.
康熙想到茉雅奇说过的要照顾自己给自己调理身子的话,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只要跟着茉雅奇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对他有天大的好处,此时听闻苏麻喇姑的话,心里那种得了大便宜的感觉更甚了。
将废太子的事情告诉了宫里地位最高的两个老太太后,康熙也就不再多有犹豫,长痛不如短痛,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赶在端午节前下达了废太子圣旨:
“太子胤礽生而克母,不敬祖宗法纪,不侍君父,窥视帝行,擅权干政,横征暴敛,骄奢淫逸,纵容臣下之人作威作福,残害无辜百姓,种种恶行难以诉诸出口,朕已隐忍包容多年,此等天地厌弃之人难以承祧,着于康熙四十四年五月初二,奉皇太后慈谕,告祭天地、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