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式舞在满洲入关后跳的人就不多了,更不用说康熙这个皇帝当众跳舞了,除了丝竹弦乐声配合着他的舞蹈,其他人皆是屏气凝神的看着。
舞蹈形式分为九折十八式,舞者举起一只袖子在额头,另一只手反过袖子至后背,盘旋作势形似巨蟒跳跃,九折是九组动作:一为起势,二为摆水打鱼的动作,三为穿针织网的动作,四为吉祥欢庆动作,五为单人奔马打猎的动作,六为双奔马出征的动作,七为怪蟒出洞龙舞的动作,八为大小盘龙双龙戏水的动作,九为大圆场欢庆动作。
十八式既是十八个舞蹈动作,有手、脚、腰、旋转、飞各三式,肩膀二石式,走一式,这些动作全部做下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康熙这个年纪全套动作已是全身微微出汗,调整呼吸向太后又行了一礼。
太后再次激动的站了起来,湿润着眼眶忙冲着康熙笑道:
“皇帝孝心天地昭昭,快来歇息着吧,不要太累着了。”
胤禛和胤祦他们快走几步上前护卫着康熙,既能注意着他的安全,又不失了君王体面。
所有人都为这对天家母子情深而感动,人声鼎沸的太和殿广场上赞美声不绝于耳。
待到康熙回到太后喝茉雅奇身边,广场上的欢呼赞叹声才逐渐停歇了下来。
将一碗归元汤端给康熙,茉雅奇浅笑低语:
“皇上,您跳的真好,刚才把我看的都要移不开眼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未看过您如此的风采,您可真能藏。”
“是啊,依稀记得上次看玄烨跳莽式舞还是他十岁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了,可是比之前跳的更好。”
“皇额娘,您要是想看日后我还给您跳舞,只不过到时我可能跳的就不如今天好了,您可不要嫌弃才是。”
茉雅奇和太后相视一笑,齐声开口:
“不嫌弃,不嫌弃。”
“好。”
康熙几口喝完了归元汤,疲乏的身子一下子就感觉暖融融的,顺手又给自己添了一碗,和茉雅奇她们一起观看戏台上的表演。
戏台上声声鼓点欢快喜庆,愉悦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皇宫,在戏班子和耍百戏的出宫前,太后向来喜欢热闹,命人赏赐了千两白银,茉雅奇让董来顺一边一个给他们分别赏赐了五百两白银,其他的后妃和太子妃她们按照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各有赏赐,可以说这一场表演戏班子和耍百戏的班子名利双收,是京城里收获最大的人。
腊八节过后京城内外的年味儿就越发浓郁了起来,承乾宫里的气氛却是乌云盖顶冰霜雪剑,将董来顺查到的消息递到胤禛、胤祦、胤祎、胤禳面前,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将个桌子拍的呯呯响,极大的怒气使得她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你们几个给我解释解释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几年前就让你们注意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啊?”
越说茉雅奇心里的怒火就越发高涨,指着几个儿子满目失望怒骂:
“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再三叮嘱你们要小心防备,为何还是让这腌臜东西渗透进了皇室里,胤禥被人引诱着吸食了鸦片,这些日子顺藤摸瓜查出来单单宗室子弟里就已有十二人,其他王公贵族和民间百姓们又会有多少人已经吸食上了?这个数目我都不敢细想,你们真在最不应该出错的地方出错,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胤禛四人肃着脸看完所有消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刚想要跪下求茉雅奇不要生气,就被她百忙之中制止了:
“跪什么跪,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找找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瞧着自家额涅那暴怒的样子,生怕她把自己气出个好歹,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胤禛站出来抗雷,其他三人小鹌鹑般缩着脖子不敢大口喘气,一把年纪了他们也还是害怕母亲生气。
胤禛扶着茉雅奇坐下,倒了杯水伏低身子赔笑:
“额涅,您消消气儿,可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兄弟疏忽大意了,您先消消气,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茉雅奇接过他的茶水放在一边,凝着脸看着四个垂首听训的儿子,面上的气恼半点儿也未消下去:
“胤禛,这东西的危害你最清楚,你们清缴出来后不要急于销毁,先集中起来一块送到广东交给陈杰,等到将全国摸排一遍后就全部送到胤禩那里去,他自会妥善利用到那些豺狼恶鬼身上。”
胤禛、胤祦、胤祎和胤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手底下的事情太多了,除了胤禛上心些,但他还要替康熙处理政务,心神难免有所侧重点儿,其他皇子们也多是顾及着眼前的事情,能够走一步看三步、四步,但他们不能看到二百年后,茉雅奇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瞧着四个紧张兮兮的儿子,茉雅奇起身回内殿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红木盒子,放到了胤禛手里,面带疲色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这里面的东西拿回去,胤禛知道该怎么服用,今天是额涅太过失态了,你们先回去吧,胤禥和宗室子弟那里就交给你们处置,务必要在事情闹大前查清楚是谁下的手,记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