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心里也很不好受,那个倔犟性子直爽的长辈突然就这么去了,她也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先把眼前的太后救治过来,接下了腰间的香囊交给乌娜,沉声吩咐道:
“去拿给太医看看哪个适用?先把用来提气的端来给太后服下。”
乌娜拿着救命香囊不敢耽误的去找太医,不多时就端着一碗回春汤,跟在太医身后进来了。
康熙半扶起太后,茉雅奇喂汤。很快一碗药见底太后黄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气息也稳定了许多,茉雅奇这才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
“董来顺,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儿?我们离宫前惠太妃身体并无病痛,怎么会突然就殁了?太突然了。”
康熙也分了些心神过来,对于惠太妃骤然去世的消息有些懵,吩咐赵昌道:
“去让许东升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董来顺和赵昌得了主子们的命令就出去了,他们都很清楚主子们有多着急。
好在经过太医的全力救治一盏茶后太后幽幽转醒,抓紧茉雅奇的手未语泪先流:
“我们姐妹当年一同进宫,风风雨雨相扶扶持了六十年,如今俱是发苍齿疏的老妪,早春时她还同我开玩笑说要等到期颐之年时,也在太和殿那里办一场千叟宴,我当时还笑她想的太远了,日后怎样还说不定,谁成想如今竟会一言成箴,我悔啊。”
茉雅奇给她擦着眼泪,见她激动的浑身止不住颤抖着,担心她再次晕过去,边给太后顺着后背边柔声劝解安慰道:
“这不怪您,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医说您的身子不易再太过激动,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动身,您先养养精神,咱们明日一早就回宫里去。”
太后努力稳定着情绪,握紧茉雅奇的手,温热的泪水一滴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哀凄的模样让康熙和茉雅奇都很不好受。
康熙犹豫了一下上前蹲在太后面前,大手放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极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太后的情绪:
“皇额娘,我理解您的心情,惠额娘殁了我们都很难过,您今日不宜太过劳累,咱们明日一早就回宫,可好?”
太后深深叹息了一声这才沉沉点头,尽管很难过她也是不愿意身边人太过担忧自己的:
“我听你们的,明日一早就回宫。”
康熙和茉雅奇服侍着太后睡下,瞧着她即使睡下也拧成疙瘩的眉头,两人俱是满腹担忧的回到他们的住处,见康熙揉着额角一副头疼的样子,茉雅奇给康熙揉捏着肩颈放松,话语里也是无尽的哀念:
“近些年宫里的那些旧人一个个都离去,眼瞅着熟识的人离去,这感觉真不好受。”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神色里也满是感慨,以他六十年的人生经历来说,前朝后宫里遇到的人多的数不过来,那些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人,有许多都已经离开人世,他的感触也是比较复杂:
“人的一生本就是不断遇见新的人,又有许多旧人离开,缘来缘去聚散匆匆,咱们左右不了其他人,只要珍惜身边人就好。”
“您说的是,这三个月我走了许多地方,有一次我们还在苏州遇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人。”
茉雅奇略带些神秘的笑道:“皇上,您猜猜我遇到的人是谁?给您个提示这个人您也是见过的。”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还是成年人?”
“老人呦,前两年您刚见过。”
康熙沉思了一会儿这才不确定的问道:
“你们在泉州遇到的人是参加千叟宴的长者吧?我刚才想了想居住在那里的老人只有陈晓慧和杨帆,你遇到的是哪一位?”
“陈晓慧老夫人,别看她已经八十八岁了,但她的记性非常好,我同胤祎在街市闲逛时被认了出来,她老人家经得住事儿,瞧瞧请我们去她家住了两天。”
茉雅奇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宁肃着脸说道:
“听她说了许多的奇闻异事风俗人情,尤其是今年江南的科举异闻,其中有很多疑惑之处来不及查证,此时想起就想着同您聊聊。”
康熙知道茉雅奇不是那无的放矢之人,尤其现在还说起了科举之事,不由得转身面相她凝重开口:
“说来听听,关于江南科举之事近年来多有风言风语,之前我想着派人去暗中调查一番,只不过手头事务繁忙就给忘了,此时你说出来怕是里面问题不小了。”
茉雅奇也不给他揉捏肩颈了,起身离开罗汉塌从梳妆台上取出了一直香囊,小心的递给了康熙,语调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皇上,这是我三日前刚收到的消息,之前在苏州时陈晓慧老夫人同我讲今年参加科举的人里面作弊的不少,考官里徇私舞弊收受贿赂的更是闹到了明面标价,可谓是有辱斯文猖狂至极,我听闻此事后就命人去详查,不过到底是低头不熟悉,这不才有了些眉目。”
康熙对茉雅奇擅自调查前朝官员和地方士子、生员一事并无太大反应,早在前些年茉雅奇拿出几百万两献出钱粮捐助百姓们后,他就知道茉雅奇在江南那里布置的有人手,因此这会儿闻听了来龙去脉也不觉得惊奇。
“你说的这些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