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带着茉雅奇她们急匆匆的回到京城,有些事情他等不及书信来往,只想当面同胤禛问清楚,毕竟他曾答应过奶嬷嬷孙氏要保曹家富贵绵长的。
胤禛早就猜到了这道圣旨下达后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因而在承乾宫里见到父母后,也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奏折递给了自家汗阿玛,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汗阿玛,曹家的亏空太大了,他们之前几次接驾的亏空还未还完,曹寅去了后就有他的独子曹颙继续执掌江宁织造府,可惜他也还是辜负了您的恩赐,任上亏空越来越多,后来他的嗣子曹頫却是最可恶的,不仅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更是私下克扣了朝廷贡品,最终造成的亏空达数百万之多,如此不忠不义无德之人不配再得到我皇家恩赐,还请汗阿玛明鉴。”
康熙一言不发的看完了奏折,里面详细列明了曹寅父子三代人所做的事情,条条桩桩单拿出来都是重罪,可见胤禛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忍到现在才动手。
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康熙放下奏折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沉默了许久后才回身看着胤禛,带着几分骄傲和歉疚:
“是我给你留下的麻烦太多了,你能够大刀阔斧改革新政,这里面所要面对的问题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做的很好。”
胤禛鼻子瞬间就酸了,快速眨着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哽咽出声:
“有您的肯定儿臣就不委屈,汗阿玛您没有错,是那些奴才不知足,所以儿臣才要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君臣之道。”
康熙微笑点头,神色也松快了许多,胤禛的这番话让他觉得很受用,错处有了人承担心里的确舒服了许多,不然那些糟心事儿可都算在他身上了,那样会很难受。
胤禛离开承乾宫后,茉雅奇才端着汤水糕点进了东暖阁,见康熙直愣愣的盯着窗外出神发呆,就连她进来都没发现,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茉雅奇笑吟吟的将归元汤放到了他手里,柔声细语:
“您在想曹家还是前朝那些心大的奴才们?”
“都有。”
康熙搅动着汤碗里清亮的汤水,神色有些低迷:
“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因为我,因为我那些年为求明君名号而施下的仁政,过于心切而罔顾事实下达的圣旨,留下了隐患才给胤禛增添无数烦恼,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对不住他。”
茉雅奇握住了他的手,看着手背上面新增的三两斑纹,本就柔软的语调更婉转了几分:
“您不该这样想的,还记得咱们出游时见到的那些百姓们吗?”
康熙不解的点头,虽然不知道茉雅奇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也很是配合。
“大部分见到的人都过的很不错,和咱们之前几次南巡见到的百姓生活有很大的区别,可以说这里面很大的功劳就在于您蠲免赋税的缘故。”
茉雅奇有些夸张的赞叹道:
“三爷,您从来都没有错,日后可莫要再质疑自己了,上行下达而后通顺,很多时候都是存乎中行于外,所以还是那些奴才没有领会您的意思,或者说他们故意的,因为您的仁政妨碍到了他们贪墨盘剥百姓,这不就正好犯到了胤禛手里,无关他人如何,是他们自己做的孽。”
康熙原本暗淡的眼神随着茉雅奇的话越来越明亮,就连原本有些弯的脊背都挺直了起来,声音也响亮了几分:
“你说的对,是我想差了,合该让胤禛好好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想起自己读书为官之本。”
“您这样想就对了嘛,来,喝汤,尝尝乌娜新做的凤凰卷,看看可还合胃口。”
康熙小心翼翼的捻起一块儿红黄两色的圆形糕点,凑近鼻子闻了闻味道,尝试着舔了一口没感觉到怪味儿,这才放心的咬了一口,情意浓郁的茶香就充盈了口腔,发懵的脑袋也为之一振,倒是意外的好吃,顺带着也递给了茉雅奇一块:
“尝尝看,既有茶香也有百合的味道,细品还有莲子的清香,乌娜这次手艺不错。”
茉雅奇早就已经尝过了,不然也不会端过来给康熙吃,不过也还是拿起一块慢慢吃着,和康熙聊起了家常,那么多儿孙们,随意扯出一个话头就够说很久了。
既是理清了曹家的事情,茉雅奇和康熙瞧着天色就打算前往热河行宫避暑了,在京城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能带上的都打算带着一起去,只不过胤祈和俄日敦他们要给马佳氏守孝去不成,其他人有空闲的茉雅奇都让人去通知他们做准备了,也好趁机放松放松。
不过在这之前胤禛却是更加忙碌了,除了前朝里的事情,他还抽空来了承乾宫一趟,同时还带来了一个脸盆大的红木箱子,很是认真的放到了茉雅奇和康熙面前打开解释道:
“额涅,汗阿玛,这是之前甘肃旱灾时你们拿出来的钱粮,我想着先给你还回来一些,其他的待国库充盈些后我再给您拿回来。”
茉雅奇合上盖子摇了摇头拒绝:
“我又不缺这些钱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咱们母子左手进右手出,一家人何必如此麻烦。”
胤禛不好意思的推回木箱子,话音都递了几分:
“今年又有几地发生了旱灾、水灾,九哥就近就派人散了些钱粮,陕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