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高扬着的马蹄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胆子小的人赶紧把眼睛捂起来,根本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那马蹄子上是镶了铁掌的,即便是寻常被踢一下也要卧床些日子,更别说直接被踩在下边了。 看来—— 嘉城这户列珠玑,繁华熙攘的主街,今日定要见血了。 急促的破空之声突然传来,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旋转着从人们头顶飞过。 紧接着,“唰!唰!”两声切肉剔骨之声后,便是马匹惨痛的哀鸣。只见那利剑干脆利落地切掉了高扬的两条前蹄,温热的马血瞬间喷出近一丈高,洒了附近人满头满身,随着那没了蹄子的马跌倒在地,马背上的邰久郎也跟着重重地摔在地上。 本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这会儿更是雪上加霜。 邰久郎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周围的人声再也听不真切,通通化作一片蜂鸣之声,嗓子被呕吐翻上来的胃酸刺激得发疼,全身的骨头更是好像都折断了一般,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原地。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时赶紧向着飞刀过来的方向望去,竟也是熟人—— 正是涠雾岛的廖新廖岛主,和一众岛民。 其他倭寇见状,纷纷下马,把头领邰久郎围在中间,形成保护圈。 廖新向前走几步,站在一处高台之上,怒目瞪着倭寇等人,朗声道:“各位东楚的同胞百姓,嘉城的兄弟姐妹们,吾乃涠雾岛廖新,今日在此便是将这邰久郎的罪行与诸位道个明白!” 他声音洪亮浑厚,将邰久郎等人的罪行一一道来,更是一字一句地将涠雾岛这些年来抵抗倭寇的内情说了个清楚。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百姓们从未想过,这海寇竟然还有两伙!? 他们一直只知道有海寇侵扰,却始终不知其中还另有内情…… “各位!我们涠雾岛民绝非匪寇之辈,更绝不会做伤害百姓,侵扰民生之事……” “住口!”一道厉喝声传来,只见赵良身穿着知府官袍,骑高大骏马,身后跟着两队身穿衙役制服的官兵,他骑马到廖新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道:“无耻海寇!竟敢妖言惑众!你跟邰久郎就是一伙乌合之众!来人,将这群无耻海寇,统统给本官拿下!” “拿下?”廖新冷笑道:“赵知府有何凭证?怎可随便拿人!” “凭证?”赵良哼了一声,道:“就凭我是官!凭这身官服,凭本官身后的东楚律法!而你们是民!还是恶民!”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官兵登时抽出明晃晃的刀剑,向着廖新等人不断逼近。 “大言不惭的狗官!” “赵良!你就是狗官!” “……” 几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三名女子在各自家人的拥簇下从一旁的巷子里走出来,人群登时议论开: “哎,那不是前段时间才被从海寇窝里救回家的老范家闺女吗!” “她身边那俩,好像是一道被救回来的穆大财,和孙老七家的闺女!” “还真是……作孽啊!天杀的海寇王八羔子,这么多好姑娘被他们抓走……就活着回来三个!” “唉……” 嘉城民风淳朴,更因倭寇侵扰变得更加团结,多年乡里乡亲的住着,谁家里事都知道一些,这三名少女更是很多人看着长大的,知道被倭寇掳去后,非常心疼她们的遭遇,此时一见她们,主动的让出一条道。 三人中属范家姑娘最是胆大泼辣,她大声道:“乡亲们,我可以给廖岛主作证,抓走我们的根本不是涠雾岛的人,而是一伙异邦倭寇!而且我还在贼窝里见过这个狗官!” 范家姑娘伸手指着邰久郎,又指向赵良,恨声道:“就这个倭寇头子还把跟我们一起被抓走的秦家姐姐送给赵良……欺侮……” 想起姐妹的不幸遭遇,范家姑娘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着。 周围登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赵良从没想过竟有女子从那寨子中活着出来,此时被当众拆穿,只觉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极为鄙夷,一时老脸滚烫,心急且焦,开口便骂:“小贱人!竟红口白牙的污蔑!本官这就拿你下大狱!” “造谣!?” 范家姑娘尖声道:“赵良,你这天杀的无良狗官!我范小月敢对天发誓,若是说得有一句假话就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你敢吗?你敢向着死不瞑目的秦家姐姐发誓自己从未做过这些吗!” 另外两个姑娘也敞着嗓子为范小月作证,甚至将赵良那日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带了几个家仆都说得清清楚楚,叫他辩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