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终于回过神,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说道:“老身状告陆家人,不敬重皇权,无视郡主府!皇上,如今郡主府是没落了,但也轮不到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家族这般歧视,老身可是先皇亲封的郡主!”
她忍下心中对皇帝的不满,从她孙子被打,她就知道皇帝的心早就偏得没影了,她不能用自己的事情来说陆家,只能借用皇家的颜面逼着皇帝不得不对陆家动手。
皇帝早就知道这件事,但还是顺势问道:“哦?那陆家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表姑母您这般生气?”
听皇帝还喊自己一声表姑母,安平郡主心里得意了一瞬,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痛心疾首地把自己的孙儿上门被陆柏川赶出来,自己亲自上门又被生生气晕的事情说了一遍。
反正就是说陆家怎么欺负她的,而她为什么会去陆家,去做什么确实只字未提。
皇帝见她不肯说,竟然也不问,当然,也不提要如何解决,只是说道:“表姑母放心,这件事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是告御状,那一定要等文武百官都在场看着才行,你今日就在宫里住下,明日一早你随朕一起去堂上指认陆家的所作所为,只要事情属实,朕自然不会偏私。”
这是准备搜集证据了,安平郡主瞬间有些心慌。
她专门找的这个时机来告御状,就是为了单独跟皇帝说这事,让皇帝念及一些情分为她做主,但没想到皇帝竟然要把事情拿到朝堂上去说,且这话还找不到漏洞,让她想反驳都不行。
她心里清楚自己去陆家是什么目的,这要是把自己的目的展露在文武百官面前,那她这张老脸就真的维持不住了,毕竟哪个郡主像她这样落魄得找泥腿子合作?
主动把自己的大腿给人家抱,还被人家拒绝了。
这对她而言,是不可磨灭的羞辱。
“皇上,老身可等到明日,可老身的孙儿只怕……”
话没说完她就开始抹眼泪,拿渝鹤的事情唱苦肉计。
“表姑母放心,表侄不会有事,朕会安排人去给他看诊,告御状不是小事,朕不能徇私枉法,不然难以服众,就只能让表侄子受些皮肉之苦了。”
皇帝也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把责任又推到安平郡主身上,要不是她要告御状,她孙子也不会遭罪。
安平郡主无话可说,擦了擦眼泪,被宫人搀扶着离开。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安平郡主被带上来,而大半年没上过朝的陆柏川也来了,作为被告,总是要露露脸的。
朝堂上多了不少新面孔,是皇帝近期提拔上来的,对陆柏川的态度很是恭敬,其他官员也把表面工作做得很好,见面都恭敬地打个招呼,只是笑容并没有到眼底,等上了朝,说起昨天安平郡主告御状的事情,大家也没因此对他嘴下留情。
这些人本就看不惯陆家这么受宠,有安平郡主在前面开路,这些朝臣更是顺杆爬,恨不得靠着这件事就把陆家拉下来。
反正现在康铁嘴也不在朝中,没人帮陆柏川说话,他们这么多人,还怕搞不过陆柏川吗?
几个大臣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人站出来,拿着手中的笏板直接跪在地上:“皇上,安平郡主是皇室贵族,岂容得旁人这般欺辱,这是对皇室尊严的挑衅,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
另一个人也出列:“这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请皇上明察啊!”
安平郡主本以为来到朝堂上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会替自己说话,看来她这个郡主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只是这些年淡出大家的视线,很多人不认识她,所以她家的日子才会越发难过。
那是不是以后自己多出去参加一些宴会什么的,就能让更多的人记住自己,自家的日子也就能好过起来了?
这么说来,孙儿那一顿打也不算太亏了。
正当她美滋滋想着的时候,陆柏川站出来了。
“皇上,臣有话要说。”
皇帝早就等着他站出来为自己辩解,见状立刻说道:“陆爱卿你说。”
陆柏川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平郡主,又看了一眼那些朝臣,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各位只知道我陆家将安平郡主和她的孙儿赶出家门,那可知我陆家与他们素无来往,他们为何登门?且又为何撕破脸皮,直接把他们赶出门?”
“陆某在外游历这大半年,在黔州城置办了一些家业,安平郡主的孙儿上门便是为了我黔州的家业而来,说是要合作,却开口就要我八成的红利,问及合作有什么好处,对方说以后出门行事可以报安平郡主的名讳,城中人便不敢打我陆家的主意。”
“开口闭口都讽刺我陆家泥腿子出身,能跟他家有往来都是莫大的恩赐,想拿着我陆家的好处还处处挤兑我陆家人,我不同意,让人把渝公子请出去,下午安平郡主却亲自上门找我母亲,指着我母亲的鼻子又是一顿羞辱,我母亲再怎么泥腿子出身,好歹也是太上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安平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陆家不答应安平郡主那强盗似的要求,就来告御状,仗势欺人,真是让陆某涨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