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四起,烟味闻着呛人,坍塌的房屋架子上还燃烧着些幽幽蓝火,满地都是干瘪的残尸,放眼望去寸草不生,看不到一个活物。
两人本来都要走了,却同时看到了远处那直冲云霄的黑色浓烟,接着赶过来便已经是这幅场景了。
蓝色的火苗温度极高,白术一挥袖子灭了明火,不过这一会的功夫整栋房子都要被烧成炭灰了,空气中除了些烟味,还有一种血肉烧糊的焦味,顺着在废墟中看得仔细些,地面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隐隐反光一般。
一根针刺过去,只听到一个轻微的断裂声,那东西竟是个韧性极好的丝状物。
白术听了声响微微眯起眼睛。
另一边,沫千忆用灵力感知片刻,眉头却越皱越紧。
‘方圆十几里内连野草都枯死了,地底深处却仍旧有生命活动的痕迹。’
她尝试着用地灵去深处探查,谁知刚一触碰到那些有生命力的东西,地灵便立刻传回了危险的讯号,那些活物在试图吞噬地灵。
沫千忆迅速收了灵识,猛地起身躲开,却见这地面晃动得厉害,不少地方已经鼓起了土包,一种细如蚊虫嗡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直接破土而出。
沫千忆看得头皮发麻,周身猛地迸发出些杀气腾腾的灵力,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飞虫刚接触着这余波便被震得爆体,碎屑不断地落在地面上,不一会便铺了一层。
见那地面还在不断隆起土包,沫千忆干脆一掌拍向地面,用内力将地下即将破土的飞虫给镇压了回去。
听着那蚊虫声减弱,沫千忆拍了拍手站起身:“这虫子什么来历?你认识吗?”
一旁的白术正拿着个木棍慢悠悠地去缠那透明的丝网,听着沫千忆问,他便嗤笑一声道:
“这可不是虫子,而是——‘人’。”
沫千忆皱眉:“说明白。”
“南溟一族的禁术,将人畜的精魂逼出肉体,然后不断压缩,最后装入这些特质的虫壳中储存在地下温养,等到时机成熟,精魂和躯壳彻底融合,吸足了天地灵气便会爬出地面,到时候施术者会将它们收集起来,成为完成其他更高级蛊术的献祭品。”
这边说着,白术那边缠上的细丝已经越来越多,最后渐渐绷直。
沫千忆顺着那细丝绷直的方向看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转而继续问道:
“爬出来之后呢?”
白术试了试另一边的力道,屈指敲了敲那细丝,待到上面迅速蔓延上寒冰,便断开了和木棍连接的地方。
“没有之后了,因为你已经把它们提前引出了地下,现在盅术失败,一切都是白忙活了。”
沫千忆沉默片刻,看着他将细丝取下来收好:“你那细丝是哪里来的?”
“这术法要求地面维持一定时间适合的温度,所以这把幽蓝火烧过,施术者会在周围布置上镇守的盅兽,而这丝线便是盅兽设下的陷阱,误入者若是被察觉,便会被这盅兽当成养分吃掉。”
沫千忆挑眉:“所以?”
白术拍拍手道:“走吧,带你去见见世面。”
白家岭位于半山腰,本是最初避战乱才在此修建了一处村落,但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谁也说不清楚。
沫千忆跟着白术顺着那羊肠小道走了得两三百步,越走越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明明头顶就是个大太阳却像是在向冰窟里走似的,等到走在前面的白术停下来的时候,沫千忆看到了一坨两人高的“冰雕”。
是一只血蛛,却又和沫千忆印象中的不同。
雌性血蛛的爪子上是横纹,雄性血蛛的爪子呈现一种没有规律的波浪纹,可眼前这只却是两者掺半,甚至可以说是八只爪子各长各的,连对称都不对称。
‘而且,这么大个东西,刚才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边想着沫千忆又围着这血蛛看了一周,发现它气若游丝是一个已经快挂掉了的状态才放下心来:“这血蛛倒是稀奇,看着还是个雌雄同体吗?”
白术一脸你小子不识好货的模样看了沫千忆一眼:“肤浅!这可是用八只蛛王的尸体才炼制出这么一只,而且看这层次,已经是相当于你们修仙者的‘腾云期’了。”
沫千忆看着白术蹙了蹙眉,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白术见她不信,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一挑眉:“你要是不信,不如本君把它放开你自己和它比划比划?”
没理这人的调侃,沫千忆选择换一个话题:“这血蛛你打算怎么处置?”
白术似乎挺奇怪沫千忆的态度,稍微凑近了打量似的问道:“你问本君?本君以为你会以除魔卫道的旗号劝我杀了它。”
“它是你抓到的,从种族上说算是你管辖的范围,我还没那么无聊去多管闲事。”沫千忆边说着边默默向一旁移了移,“况且,我劝你,你难不成就能听我的去杀了它?”
白术意味深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