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沫千忆离开禁地苏穆才转身重新回到了洞里。
进去之后最先闻到的就是一股血腥味，地上斑斑点点都是从那双断腿处蹭得血痕。
陈舒还保持着被丢进来时的姿势，整个人脸朝下狼狈地趴在地上。
苏穆抬腿走到他的面前直白道：“解药，交出来。”
陈舒睁开眼，费劲地抬头想看着她，但还是看不到她的脸，挣扎了几下一只手肘抬起大半个身子，却又垂下头低笑道：“什么解药，我都不知道师尊在说什么。”
“浮云弟子，南溟蛊术。”苏穆简短道。
“啊…那个啊。”陈舒抬起她，勉力看着她，嘴角带着些怨毒的笑意，“徒儿何时说过，这蛊术有解药的？”
“好。”苏穆干脆利落的应声，接着抬剑便砍去了他的一只手。
巨大的痛感袭来，陈舒怔愣了一瞬，当看着那断手滚落到一旁时，一种莫大的恐惧感和迟来的疼痛让他几乎喊破了嗓子。
苏穆是上过战场的人，再血腥残忍的审讯法子都见过，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解、药。”她将刀刃抵在陈舒的脖颈上，大有下一次回答不对就直接砍下去的意味。
陈舒脸色苍白狰狞，浑身直哆嗦，因为没了手的支撑，整个人又重新跌落回了地上，他死死地盯着那抵着自己的刀刃，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恐惧，却又像是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一般竟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苏穆！苏穆！！”他一遍一遍地叫着苏穆，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苏穆静静的看他癫狂的模样，等他终于发完了疯，那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些缺氧的红，陈舒大口喘着粗气一手紧紧抓着苏穆的衣摆，手上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布料，看着像是要把这浑身干净的人一同拽去地狱才罢休似的。
“根本就…没有解药……”陈舒断断续续地说，嘴角的笑意甚至还没完全收敛回去。
“啊…对了，妖君的白泽血倒是能救他们…但是，妖君大人要是看了那幅场景，估计会是最想杀了他们的人吧。”
妖君？他怎么会来这里？
陈舒用唯一留着的那只手一把握住了苏穆的刀刃，那双凸出的十分明显的眼球死死看着苏穆:“您不妨猜猜看…妖君…为什么想杀了这些废物啊？”
苏穆皱眉沉思，过了良久才沉声问道：“你对阑珊，做了什么？”
陈舒笑出声来，拽着苏穆刀刃的手更用力了些：“做了什么…不过是让她出出血……给浮云山的弟子们，每、个、人，都锻造了两把刀而已。”
“这妖倒是听话得很，听说您命不久矣，违背您的命令也要回来找您。”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了呢？”
苏穆眸子一颤，攥着刀柄的手骤然收紧，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愠色。
“阑珊”是苏穆当年签订契约的一只锻金妖，锻金妖一族本体巨大，形似巨龙，因为其血液有重新锻造武器提升品质的功效，因此得名“锻金”。
和人仙两族签订契约的妖兽不能随意伤人，若是违背便要遭到契约束缚被压制灵力和修为，同样的，人族也不可随意伤害妖兽，不然后果一样。
当年被闻仲青重伤后，苏穆担心没了自己的看护阑珊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便找了个由头放她离开了这浮云山。
却不想，到底还是中了这卑鄙小人的计谋。
“陈、舒……”
陈舒看着苏穆眼神中收不住的杀气，得逞似的勾唇：“看啊……您只有在提到他们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
“我真好奇……当时师兄捅您那一刀的时候，您是什么心情啊……”
苏穆眸中带了火气，提刀就要砍断陈舒的脖颈，陈舒觉察出他的动作，不但没躲，反而故意仰起头把脖颈露了出来。
苏穆见状，这本该利落的一刀却突然偏了一寸，只是划破了些皮肉并没有割断血管。
陈舒见状笑得更欢：“可惜啊……师兄被蛊虫彻底吞噬前，还在担心您的伤势…我为了让他一路走好，就告诉了是他利用您的信任，趁机伤了您。您是没看着我可怜的闻师兄当时的表情，那实在是太美妙了，直到后来他忘记了这些记忆，被蛉螽一点点的吞噬……都没再敢想起来对您的感情。”
“够了！”
“够了？不不不…远远不够，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能和睦相处，凭什么有什么好处永远都先是他的？”陈舒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用断了的腿直接支撑着站了起来，抬手去碰苏穆的脸：“就连您的感情……都是他先拥有的。”
啪！
苏穆一个巴掌打得陈舒直接栽倒在地，声音明显有些哑了：“我说过……你们，是我徒弟。”
陈舒倒在地上又是一阵疼的抽搐，听了这话眼睛通红的看着苏穆，满是嫉妒和恨意：“是你徒弟……你把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