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罗姣姣气呼呼的。
宋时年回过神来,笑着点头,“我听到了,记得了。”
罗姣姣将东西交给宋时年之后便走了。
她走了之后,罗彦也来了。
罗彦扫了一眼宋时年屋内的桌子。
那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堆了不少东西。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宋兄,我身上没有东西能给你,但是……”,罗彦话音一转,“将来若是有需要我罗彦帮的上忙的地方,我定然不会推辞。”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从罗彦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笃定。
似乎未来成就高位,功成名就,对于罗彦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一般。
宋时年笑着点头,“好。”
这段时间长居在罗家,对于罗彦的聪慧他也有所耳闻。
但是京城太远了,纵使罗彦聪慧过人短时间内从小小的桃花镇到天子所在的京城,那也是不切实际。
恐怕等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是经年之后了。
宋时年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重量,也仅仅是将罗彦的这句话当做了玩笑话。
罗彦离开之后,宋时年总算是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次日,
宋时年还是没能将罗姣姣等人给的东西还回去。
罗烟将十几二十个烤制松软的烧饼还有一整包馒头放进马车里,让宋时年带在路上吃。
就连十三叔都给宋时年准备了一个容量够大的竹杯送给他。
从桃花镇到京城路途遥远,罗烟准备了足够的口粮给他。
连马车都让宋时年带上路了。
他几次三番的推辞,在罗家人的热情面前显得毫无作用,最终只能默默收下了。
罗家人一直将宋时年送到城门口,直到看不见他踪影之后才回去。
寒冬的街头更显萧瑟,没有几个人在路上行走。
除了几家还在这荒年艰难生存的酒楼门口还有人来往之外,别处他们几乎看不到人。
正想着,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家酒楼门口围着一群人。
罗浩等人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他们的眉头紧紧皱着,难道是鼎盛阁的牛德又开始作妖了?
快步走过去,噪杂的哭喊声瞬间钻进了他们的耳中。
“大伙儿快来看啊,这家人心里脏啊。”
“他们明知道有难民要袭村,自己倒是提前从村里搬到了镇上过好日子,村里的青年全被那群丧良心的难民给杀了,他们丧良心啊!”
罗姣姣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就知道那人群里说话的是谁了。
正是王桂花无疑,他们的舅母。
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不对啊,我怎么听说那难民都是随机袭村的,哪有什么提前知道一说?”
“就是,罗家我们知道,他们一家都朴实的很,做生意也从不乱涨价缺斤少两,小小年纪在这个时候求生已经不容易了。”
“再说了,你这老太婆说话好不讲道理,什么叫他们自己到镇上过好日子?人家想怎么过还得带着全村人?”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难民袭村的消息没有提醒大家伙儿的话,那也确实不太人道。”
“……”
不管是什么时候,看热闹总是人们的天性。
罗浩等人总算是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这才看清了王桂花的脸。
比之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此时的王桂花用悲惨两次形容都不为过。
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有换了,已经黑的发亮了。
头发油的贴着头皮,身上的气味闻起来跟徐川初来之时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
一样的……臭!
脸上那就更惨了,原来吃不饱饭,两腮凹陷颧骨显得特别高,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现在更是瘦的吓人,好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贴在骨头上。
一双下垂的三角眼显得格外的大,眼眶深深的凹陷,皮肤干裂发黑。
身上似乎还被人打了,伤痕和血痕交杂。
王桂花一看到罗浩眼中的恨意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她连忙朝罗浩跑了过去,声音尖锐刺耳,“罗浩!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儿子还有我男人的命来!”
不等罗浩反应,一边的罗元一脚就蹬了过去,“你发什么疯!”
“我跟哥哥去村里提醒过村长,别的村子有难民袭村了,村长没有提醒你们吗?”
孩童的声音在空中想起。
王桂花的脸瞬间僵硬住了。
村长没有提醒过他们吗?
不是!
村长提醒了,不仅提醒了还招呼着村里的汉子把村口给加固了。
是他家的汉子,该轮到他巡逻的时候犯懒误了事,这才……
但是她能承认吗?
不能!
王桂花的目光落在罗浩等人身后的酒楼上,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她是他们的舅母,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他们的东西自然也就是她的。
王桂花眼中的神色甚至没有丝毫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