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的第一反应是:
又来?
不是吧,朕是个男人时,你们催朕娶老婆。朕现在是个女人了,你们又催朕娶郎君?
还有,你们刚刚说的谁?户部侍郎叶为安?叶为安知道他是君后候选人吗!
云鲤下意识看向台下的叶为安,谁知小伙伴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用熏鸭腿挡住了自己的左半张脸,不敢和她对视。
不靠谱的东西!
云鲤只好自己上了。她沉吟片刻,使出一个拖字诀:“今日是朕的生辰,就不要提这些事了。”
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扫兴了!
不提生辰还好,一提生辰,台下众人越发骚动了。这下不仅是这几个提议的官员,就连其他人也站起来说道:“是啊是啊,皇上已经一十有八,理应立后了。”
“先皇十八岁的时候,大皇子都出生了吧?”
“那倒没有。不过先皇后十六岁入宫,十八岁也生下大皇子了。”
“是啊,十八岁是该生孩子了,皇上为国殚精竭虑,比一般人晚上那么一步半步,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上为大家舍小家,精神可嘉啊!”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句,看似将云鲤捧得极高,实际上就想表达一件事:女人十八岁该生孩子啦!
云鲤面无表情听着底下人的议论,她忽而一笑,问道:“为何是叶为安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叶为安更加害羞了,他又举起一块鲜花饼挡住右半张脸。
官员们一一说出理由,无非是叶公子出身名门,且是叶丞相的独子。叶相是国之肱骨,百官之首,他的儿子定然十分优秀,若是能与皇上诞下皇子
“放肆!”
云鲤突然扫落桌上的碗碟,大声斥道:“朕还没死,你们就开始想着辅佐未来皇子了?怎么,到底是给朕立君后,还是给叶丞相娶儿媳妇呢!”
自古皇帝多疑心,若是之前的男皇帝在位,官员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圣上面前提什么权贵外戚未来皇子。可既然云鲤是个女皇帝,这些人自然觉得,她不过是暂坐一坐龙椅,等到以后诞下龙子,皇位依旧要还给男性继承人。
那么,谁来做未来皇帝的生父,就很值得议论了。
朝中的有志青年,自然不甘心居于后宫,与其他男人分享妻子。可若是找个不咋地的男人,也实在是怠慢了女皇陛下,思来想去,简直没有人比叶青的儿子叶为安更合适。
他胸无大志、为人懒散,想必不会出现什么谋朝篡位的不义之举。他出身名门,与皇上关系较好,身份配得上,感情也配得上。
什么,你说长相?男人看什么长相,差不多得了!
他们心里这般想,自然不会这样明着说。见云鲤发怒,所有人纷纷跪下,敷衍大喊“圣上息怒,臣等不敢!”
“朕看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她直接点名:“叶为安,你怎么看?”
叶为安一手鸭腿一手鲜花饼,他左看右看,支支吾吾,最后挤出一句:“全看父亲安排。”
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云鲤心中暗叫不好,眼看着叶青缓缓起身,就要总结陈词了,她立刻拂袖离席。
“你们太让朕失望了!”云鲤一挥衣袖,愤而离开:“都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吧!”
她急急往寝殿方向走去,身后呼啦啦跟了一群宫人。这些人见皇上走得如此之快,还以为她被那群逼婚的官员气疯了,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侍奉着。
“皇上。”
突有一人叫住云鲤,她有些不悦,转头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又来毁自己的兴致。
叶为安从小道里跑出来,他的腿还没全好,拄着个拐棍气喘吁吁:“走这么快干什么,追得我累死了。”
身后跟随的宫人见有人闯出,本想要上前拦截,可定睛一看,见是“未来君后”叶为安,一个个掩唇收眼,十分识相地退下了。
云鲤哑然,好半天才问道:“朕不是在罚你们跪着吗?”
叶为安指指自己:“也包括我啊?”
他果然一脸震惊,显然是不相信云鲤会罚自己跪的。身后的宫人们低笑起来,觉得皇上这独一份的“恩宠”真是打动人心。
云鲤无语,她只好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找朕有何事?”
叶为安娇羞低头。
云鲤一看他这个表情,心里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这想法刚冒头,她又觉得不可能,故而又和蔼地问了一句:“到底何事?”
叶为安小声问道:“关于我们大婚的事”
“停!”云鲤一蹦三尺高,急急往后倒退一米远:“谁跟你大婚了?你有病吧叶为安!”
她这句话太直白了,身后的宫人都不禁面露尴尬之色。叶为安更是伤心,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喂,不用这么嫌弃我吧”
“叶青想要攀龙附凤,你自己就没有脑子吗?”云鲤气急了,也不顾场合,骂完老子骂儿子:“你跟朕去芳国一路,还看不清形势吗?你是丞相之子、是叶侍郎,所有人都对你礼遇有加,反观那位贵君,所有人都无视他,就连吃酒宴席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