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真的是咱家?咱家院子里,怎么有烛光?不会是……进贼了吧?”张春梅看着朱红色的大门,高耸的围墙,一层层的院子,高兴得眼睛都挤成一条缝了。看到外院透出的灯光,她咋咋呼呼地道。
宋清墨一拍脑门,懊丧地道:“我怎么忘了这茬?娘,我把咱家的院子租出去了!租的不多,就外院的五间房,还有祝兄也住在原先的厢房。租户大多是院试时住咱们这儿的学子……”
吴婆子蹙眉道:“这就不好办了。你看咱们家这么多人,孩子又多,吵吵闹闹的,别影响人家学子们温书……”
蒋知雪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叫你家小子们,跟秋远秋雨他们一块儿暂住我们家的外院,一间房住两个人,正好能住下。等乡试过后,再搬回来便是。”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吴婆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家房子租出去赚银子,却要去麻烦福丫干娘一家,这……像话吗?
蒋知雪道:“婶子,咱们谁跟谁?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么说定了!秋远,带着弟弟们去外院安置下来。今晚先将就一宿,缺什么明天再添置!”
正说话间,宋家的大门打开了,出来的是祝文卓和朱元琨。看到吴婆子和福丫熟悉的面庞,朱元琨脸上露出喜色,道:“我就说吧,准是宋兄弟把婶子给接来了。婶子,您老还好吧?我瞧着比去年瘦了好多,福丫也轻减了……遭了不少罪吧?”
吴婆子最喜欢这个性子活泛的年轻人了,笑着道:“还好,没遭多大罪。不过是经历了山洪暴发,被困山洞,瘟疫来袭,遭遇山匪而已……”
朱元琨腮帮子抽了抽,心道:这还叫没遭罪?还“而已”?这样的大灾大难,平常人遇到一种,已经够呛了,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两说。这一大家子人,能齐齐整整地抵达府城,真是福大命大呀!
祝文卓俊脸上也现出一丝动容,温文地道:“所幸一家人都平安抵达府城了……”
“是啊,是啊!戏文里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以后我们家肯定会顺风顺水,平平安安的!”吴婆子回想这几个月,也算是有惊无险,这样足以灭顶的大灾接连而来,他们依然能一家平安团圆,很是难能可贵了!
朱元琨往吴婆子身后看了一眼,嘴巴张得老大了,他吃惊地问道:“婶子,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不会吧,不会吧?宋家的宅子虽不小,这二三十口人都住进来,就有些拥挤了。更何况,外院五间和内院的一间,都租给他们了——宋家人还能住得下吗?自己不会被赶出去吧?
不要啊……因着安置西边迁来的移民,府城的客栈家家都爆满,还有好些新迁过来的人,找不到住处,在城南搭起了窝棚,勉强有个栖身之地。若是宋家人此时违反租住的协定,把他们都赶出去,他们只有露宿街头的份儿了!
吴婆子自然明白他的担心,冲他安抚地一笑,道:“我们是两家人!福丫干爹你们都见过吧,他们就住在隔壁。我们方才商议好了,就让家里的小子们,暂住在福丫干娘家。等你们考完了,再搬回来,免得吵吵嚷嚷,影响你们读书。”
“这怎么好意思?”朱元琨放下心来,他挠了挠后脑勺,难得露出一抹羞涩之意。
张春梅捅咕一下苏云,在她耳旁小声道:“这些都是参加秋试的秀才们?嘿嘿,长得还都怪好看的……”
“三嫂慎言!”苏云提醒她一句。三嫂这人真是欠收拾,这是她们妇人家能说的吗?被人听见,还以为宋家的女眷,都是轻浮的呢!
张春梅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家婆婆的背影,央求道:“四弟妹,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权当什么都没听见啊!”
见宋家有这么多女眷,祝文卓坚决地搬到了外院,跟朱元琨住一间房。两人都没带小厮,往屋里加一张床,也不算拥挤。
到底是因为自家的原因,导致两人住宿上的不便,吴婆子很爽快地免了两人半个月的房钱。距离乡试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祝文卓和朱元琨都不用交房钱了。
吴婆子带着一家人,到内院安顿下来。内院正房五间,中间是会客厅,左右各两间房。东厢房和西厢房各三间,加起来十来间房子呢,比在后山村的时候,要宽敞得多。
宋老汉老两口,带着福丫,住正房东面的一间。老大两口子,老二两口子住进正房西面的两间。老三两口子,和老五住东厢房。老四不在家,老两口便让老四媳妇住自己隔壁。
西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做杂物房,一间给大毛、二毛留着,等打完仗回来,他们总有休沐的时候,一个月回来住一两天,总不能让他跟弟弟们挤外院吧?
宋老汉在房间里转了转,很是不习惯。他吧嗒着烟袋,道:“府城的人这么禁冻,冬天都不烧炕的吗?”
吴婆子呵呵笑道:“府城这边的冬天,不比咱们山里暖和多少。你别看这正房里没有盘炕,那是因为地底下盘了地龙,这墙是双层的火墙,烧起来可暖和了。不过,我还是喜欢睡炕,这床睡着不习惯!”
房间里内侧有个碧纱橱,里面放着张小床,衣箱、梳妆台样样齐全,俨然一个小套间。宋子苒很喜欢,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