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我给你讲,吴婶子这人厚道极了,手艺又好,中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的手艺比府城酒楼的厨子都好。一天二百文,到大酒楼里吃不到一个菜,在这里却能品尝一日三餐不重样的美食。咱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我还能坑你?”
朱元琨一连吃了四个鞋底大小的鸡蛋灌饼,还意犹未尽,却也知道节制。若是吃坏了肠胃,买药的钱事小,耽误了考试,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他这次乡试希望渺茫……
早饭过后,吴婆子牵着小孙女的手,来到最近的一个牙行。牙行里的牙侩们都闲得磕牙,见有人进来,瞟了一眼后,又都收回了视线,继续刚刚的话题,说得热闹。
邢大明是新来的,平日里被老牙侩们排挤,只能做些打杂的活计。他也看见进来的这对祖孙,见其他牙侩没人理睬,忙放下手中的抹布,满脸堆笑地迎上去,问道:“二位是想买,还是想卖?”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牙侩嗤笑一声,对其他同伴道:“姓邢的,想成交一笔买卖想疯了。那一老一小一身穷酸样,能有什么好东西卖?更何谈买东西?”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吴婆子故意大声道:“小伙子,我们初来乍到,想置办些产业。你看,有没有地力肥沃的良田出售?”
“有,有!”邢大明闻言,态度更热情了,他取出一本登记册,指着上面三亩五亩的良田,细细给祖孙俩介绍。
山羊胡又笑了:“原来是外地来府城的难民,能有几个钱,买个一两亩就不错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呢,毕竟府城的田价,可比
就听吴婆子又道:“小伙子,你介绍的这些都挺不错。可不连在一起,我们买了也不好打理呀!有没有连成片的,价格高些也无妨!”
山羊胡脸色有些难看,这老婆子故意的吧?每次他刚吐槽完,就啪啪打他的脸!
他身前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的牙侩,突然从他身边走开。胖牙侩来到吴婆子身边,满脸堆笑地道:“老太太,他是刚来的,不了解情况。你要买多少地?我给你介绍介绍……”
吴婆子蹙眉打量着他,摇头道:“你笑得跟笑面虎似的,一看就不如这小伙子实诚,你不会以次充好,多赚我银子吧?不行,不行!我信不过你,我还是相信这小伙子!”
胖牙侩的笑容凝滞在脸上,脸上的肥肉抽了抽——这老婆子,会不会说话?谁笑面虎?谁不实诚?咱不能以貌取人!
山羊胡也凑过来道:“老太太,要不……我给你介绍?我在这牙行呆的时间最久,谁都没有我了解的清楚,放心吧,我肯定把牙行里最好的地,介绍给你!”
吴婆子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你们就不怕老婆子我只问不买?说实话吧,我今儿的确只是问问,就不劳你们大驾了!小伙子,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邢大明忍笑忍得好不辛苦,看着两个平日里排挤他最厉害的牙侩吃瘪,他心里就跟盛夏天喝了吃了一个冰碗一样,浑身舒坦!
“婶子,连成片的田地有两处。一处是因为儿子被人下套,输了银子,不得不卖田为他还账。这块地,上等田十五亩,中等田十亩,下等田二十五亩,加起来一共五十亩。离府城稍微远些,在二十里地以外的刘家村。”
吴婆子低头看着孙女,低声道:“这片地有点远,而且下等田居多。要不我们再看看别处的?”
宋子苒想了想,也趴在她奶的耳边,道:“牙侩说,那二十多亩下等田,都是沙土地,不适宜种小麦、蜀黍,可以种红薯和玉米啊!”
吴婆子犹豫了,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这块地可以买?”
宋子苒点头道:“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买下来也无妨。奶,牙侩不是说还有一处吗?听听他怎么说?”
吴婆子抬眸看向邢大明,问道:“另一块呢?是什么样的?”
邢大明见她们未曾表露购买的意思,并不失望,毕竟这块地已经挂在他们牙行里好些天了,要是好卖早就卖掉了。
他翻了翻登记册,指着其中一行,道:“另一块田比较大,有小一百亩呢!田地的主人说了,要买一起买,不拆分卖。这一百多亩,都是养得好的熟田,还带了一个小庄子,价格不便宜。”
田地的主人,听说崇州马上要打仗,吓得赶紧变卖家产,去投奔南边的亲戚。最近府城人心惶惶,不少人家都有搬迁的打算呢!想起家中病重的老娘,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邢大明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像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逃到哪儿去?再说了,听说南边也怎么太平,到哪儿都一样!
宋子苒眼睛一亮,扯扯吴婆子的衣角,道:“奶,这个不错。咱们买来都种上辣椒,明年给军中的辣椒膏就有着落了!小庄子可以打造成作坊,再合适不过了!”
吴婆子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邢大明:“这块地,离府城远不远?最低多少银子能卖?”
邢大明一听——这是有门儿呀!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殷切地道:“不远不远,距离府城东门不到十里地。这块地真是好,才挂我们牙行几天,就有好几波人问过。府城的良田,一亩是十两银子,一百亩就是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