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寻找气味的来源,却在窗户上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人的影子。一根管子,从窗纸的破洞处伸进来……
迷药?电视里演的居然是真的,真有人会把迷药吹进房屋里,不怕把自己迷倒吗?
宋子苒凑到她奶的耳边,扯着长长的腔调,大声“啊——”了一嗓子。吴婆子本来觉就轻,立马醒过来,拍着孙女的背轻声哄着:“咋地啦这是?发癔症了?福丫不怕,奶在呢!”
“啊!啊!啊!”福丫拍拍奶,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外面的雪,把院子映得亮堂堂的,在漆黑的屋子里,很容易就发现了窗户旁的影子。吴婆子翻身下炕,拿起一根笤帚疙瘩,来到房门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冲着院子里大喊:“有贼啊!快抓贼呀!!四喜!大富!五福!快起来抓贼!!!”
“啥?有贼?”宋四喜噌地从炕上跳下,厚衣裳都顾不上穿,打开房门第一个冲出来,恰恰看到几个黑影,慌乱地往后院逃去!
宋家其他四兄弟也都冲出屋子,往堂屋这边跑过来。
宋老四道:“老五,你去咱爹娘屋里看看!大哥,你去看看地窖!二哥三哥,跟我去追!”
没多久,后院传出砰砰啪啪的动静,其间夹杂着几声惨叫。
宋子苒支棱着耳朵听了听,不是爹和伯伯们发出的,放下心来。
咦?眼皮怎么越来越重?意识也不受她控制了?对了!屋里到底被吹了些迷药……她撑不住了,先睡为敬!
吴婆子听到外面老儿子的敲门声,想去开门,却力不从心,腿一软,摔倒在地。
“娘!娘!我是小五,开门啊!”宋清墨敲了一会儿门,贴着门缝听了听,捕捉到吴婆子倒地的声音,他用力地撞着门。堂屋的门是新修的,质量过硬,宋清墨撞了好久都没撞开。
“五弟,让开!”宋老四扔下手中拖着的贼人,一脚踹开了堂屋的门。
宋清墨:……
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他得加强锻炼了!
“娘!”“爹!!”吴婆子和宋老汉,一个晕倒在门旁,一个昏倒在炕沿上。
宋老大闻到了空气中的异样,赶紧背起宋老汉,对两个弟弟道:“老二,你把娘背出来。老四,你去抱福丫!”
几个儿媳妇也披了衣服围过来。刘翠红道:“快,背我们屋去!我们这边人少!二毛,你去大伯那边,跟大毛一块儿睡!”
二毛已经十岁了,在农家这样的孩子能抵半个大人用了。他揉了揉眼睛,摇头道:“不,我留下来帮爹娘照顾爷奶和妹妹!”
“这里人多,不用你照顾。别跟着添乱了!”宋二贵把儿子撵出去,又对宋老四道,“快去请蒋家婶子,看看爹娘和福丫这是怎么了!”
“来了,来了!婶子来了,快让让!”宋清墨小跑着进来,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满面焦急。他的身后,是被气喘吁吁的蒋氏。
“你们家也进贼了?”蒋氏一进院门,看到雪地里五花大绑的几个毛贼,蹙眉道。
宋老大踢了其中一人,咬牙道:“可不是嘛!抓住了三个,跑了两个,地窖里的土豆白菜少了两筐!”
幸好他们家的地窖,修的是连着的两个窖,里面的放粮食,外面的放白菜萝卜之类的冬菜。放粮食的洞口用高粱秸秆挡住了,贼人慌乱中没发现,只偷了外面的菜!
“婶子,快看看我爹和我娘,他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宋老大把蒋氏请进了二房的屋子。
蒋氏给老两口把了脉,放下心来:“没事,就是吸了几口迷烟,睡一觉就好了……福丫呢?今天不会也在堂屋睡的吧?”
宋老四把沉睡不醒的闺女,抱到她面前,道:“是的!福丫天天都跟着她奶睡的,也吸了迷烟的……”
蒋氏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宋老四的心“忽悠”提到了嗓子眼。他哑着嗓子道:“福丫她……没事吧?您不是说,我爹娘都没事的吗?”
“大人跟孩子能一样吗?福丫还小,吸入过量的迷烟,恐有损脑子,有碍智力!”蒋氏看着福丫恬静的面容,愁容不展。
“啥?那岂不是说,福丫很可能变成傻……”张春梅惊叫一声,在自家男人狠狠地瞪视中,咽下了嘴里没说完的话。
她心中先是有淡淡的遗憾——多好的娃,咋就傻了呢?
继而又担心起来:福丫变成傻子后,家里岂不是要养她一辈子?会不会影响她儿子娶媳妇?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以老婆子对福丫的疼爱,肯定不舍得让她傻了,可看大夫不要银子吗?抓药不也得要银子么?家里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儿积蓄,岂不是都要浪费在小赔钱货身上?
不行!那其中也有他们二房的血汗银子,不能都便宜了四房!老婆子要真拿家里的钱给福丫看病,她就闹着分家!现在分的话,他们二房能分不少粮食和银子呢!
送走了蒋氏,宋老大对弟弟弟妹们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对了,那几个毛贼扔柴房里,别冻死了!”
宋老四咬牙切齿地道:“冻死活该!福丫要真是有个好歹,他们冻不死,也别想活到见明天的太阳!”
宋老大看着他道:“杀人,可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