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胜笑笑,道:“你力气不也挺大的吗?”
宋老四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笑容谄媚地道:“哥,你看我……有学武的天分不?”
“你想学武?想学的话,明天早上卯正时分来找我!”赵长胜看到他的表情,忍住笑意。
福丫听到有好吃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e,既然来了县城,给干闺女带些点心回去吧?小家伙最喜欢吃鼎祥居的山药糕了。
卖熊剩下的六十两,以及卖掉黄羊和狍子的四十两,赵长胜打算先买一批粗粮回去。府城还好,粮食价格虽说比往年贵些,却还能自由购买。
不过,他们买的粮食数量巨大,还是被盘问了几句的。他们以替全村购买粮食为理由,跑了好几家粮铺,买了两千斤粮食,又雇了一辆牛车,一次拉回去的。
当然,他们不可能直接拉回来,而是在粮食上堆放了稻草柴火做掩护。宋老四一路提心吊胆,看谁都觉得像是打劫的。赵长胜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好不容易把粮食运到家,宋老四才松了口气,他对赵长胜道:“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神经绷得太紧,松弛下来才觉得疲惫,他感觉自己站着都能睡过去。
两千斤粗粮,用了四十两银子。是的,粗粮已经长到二十文一斤,还不一定能买到。镇上的粮铺早就关门了,县里开着的两家,无论粗粮细粮,都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这个价钱,买回那么多粮食,全村人都惊喜不已。
赵长胜把剩下的六十两,交给村长,道:“卖熊的银子,按照规定,我和四喜兄弟分了一百两,六十两归村里。黄羊和狍子换的粮食,村长你看着分配。我先告辞了!”
说着,拱了拱手,赶着牛车大步离开了。
村里德高望重的宋族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道:“蒋家这个倒插门女婿,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他就是赶着牛车,也不像庄户汉子!”
村长摇摇头,道:“蒋家母女,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听说,外面世道不太平,许多大家族都遭了难……唉!这世道,谁都不容易!叔,你看这些粮食,咱们怎么分配?”
宋族长想了想,道:“先借给那些家里被盗的人家吧!没有粮食,如何熬过漫长的严冬?剩下的……参加护村队的人家,每家每月给十斤粮食作为奖励。像木根儿那样,为后山村的安全做出贡献的,奖励两斤。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就是……参加冬猎队的那几个人,要不要再奖励些?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冒了风险弄回来的。”村长觉得那些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进山的,只分三十斤肉,有些少了!
宋族长道:“那就……一家再奖励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就是一百斤粗粮。现在粮食难弄,那几家暂时也不缺粮食,奖银子就挺好!
毫无意外,宋家和蒋家都没要那二两银子。这两家,此时都在宋家的院子里,等着喝羊杂汤呢!
张春梅嗅着空气中浓浓的鲜香,咽了咽口水,道:“娘,那可是二两银子,冬猎队的都有,为啥咱不要啊?”
吴婆子用勺子舀了一些羊杂汤在碗中,试了试咸淡,方开口道:“咱家不是分了五十两和半个黄羊吗?钱虽然重要,但人不能太贪心,否则会把本来该你的福气,给收回去的!蒋家不是也没要吗?”
张春梅撇撇嘴,心道:咱家能跟人家蒋家比吗?人家去趟县城给夫人太太看病,光赏钱都不止这些!
二两银子,能买一百斤粮食,四十多斤肉呢!老宋家不缺,她们张家缺啊!昨天,她弟弟又偷摸过来向她要粮食了!她手中攒的点家底,早就让娘家给榨干了。粮食和银子都被老婆子捂得死死的,她上哪弄粮食去?
吴婆子懒得理这个满心算计的儿媳妇。她熄了灶下的火,往汤里放了些蒜苗和芫荽,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羊汤好了!”
宋大嫂端了两碗出去,一碗给了公爹,一碗给了蒋氏。
抱着福丫的蒋氏,赶紧把碗放到炕桌上,生怕怀里的小家伙,闻着香味去抓碗,再烫着她。
一低头,便看到原本在啃糕点的小奶娃,正耸着鼻子闻香味呢。她笑着问道:“香吗?”
宋子苒点点头,又把脑袋凑得更近些。不能怪她馋,任谁吃了半年多没滋味的食物,都会跟她一样的。她现在最想吃的就是火锅、麻辣烫之类重油重辣重口味的食物。
蒋氏从汤里挑出一小块羊脑,送到她嘴边逗她:“想吃吗?”
宋子苒没等她话音落呢,就“嗷呜”一口,把羊脑含在口中。她知道,自己但凡犹豫一瞬,羊脑肯定到不了她的嘴巴里。
“这小妮子,吃东西跟个小老虎似的。”蒋氏一愣之下,忍不住笑了。周遭的人,也被她逗乐了。
宋子苒泰然自若地品尝着口中的羊脑:鲜美、香嫩,一点腥膻味都没有,不愧是她奶,做饭的手艺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