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是能吃饱,就是府里的厨子,哪能赶上奶的手艺?”大毛见水缸里的水不多,捋起袖子从后院的水井里打水。
朱元琨用手指戳戳宋清墨:“这俩……是你侄子?他们在府城做事?”这么大年纪,难道是给人当学徒的?
宋清墨沉吟片刻,道:“我两个侄子,在房家的私学里读书。”
“房家私学?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房家吧?”朱元琨心中一惊,他似乎要重新评估宋家的实力了。
崇州府房家,那可是跟崇州之主辰王连着亲的。辰王最疼爱的弟弟,就在房家的私学里读书。房家私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府城有多少人家,想方设法寻门路,都未能把孩子送进房家私学。这宋家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能在房家私学里读书。
吴婶子是怎么说的?宋家就是五雷县势这么好的地方,买一座大院子?普通农户能把孩子塞进房家私学?她是不是对“普通农户”有什么误解?
宋清墨不知该怎么解释,点点头道:“其实,只是公子们的玩伴!”
“宋兄啊宋兄,你藏的够深的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那位当玩伴的!你俩侄子,将来绝对前途无量!宋兄,苟富贵,勿相忘!”朱元琨冲着他拱了拱手,笑嘻嘻地道。
前途无量的两兄弟,此时正被他们奶使唤得脚不沾地。宋大毛好奇地问道:“奶,你怎么想起把空闲的房子租出去的?”
“还用问吗?当然是你福丫妹妹的功劳。”吴婆子打内心里高兴,话语间带着几分自豪,“你福丫妹妹说,学习不能闭门造……造啥?学子之间互相探讨,学问才有进步!”
“福丫妹妹说的太对了!我现在经常跟几位公子切磋功夫,教武的师父,说我跟大哥大有长进!”虽然大多数时候,被公子们当沙包打,挨了不少揍。挨着挨着,身手自然就灵活了。现在他们能在公子们手上,撑上一刻钟了!
吴婆子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瞪了二毛一眼,继续道:“你五叔能考上,还考这么好,那可是沾了我们福丫的福运!福丫在府学门前,一眼就看出祝公子有学问,把他忽悠……咳咳,是请了回来。你们五叔策论啥的不太行,得亏他的指点,才考中了廪生!”
宋大毛看向认真洗茄子的小女娃,忍不住问道:“福丫,你怎么知道祝公子学问好的?”
“我用眼睛看出来的呀!”这事儿有些玄幻,宋子苒不好明说,只能恃小卖萌——她只是个四岁的宝宝,你问的是啥?宝宝不知道!
宋二毛让福丫给他指了祝公子,他努力地盯着人家,看了好久,都没发现他跟其他书生有什么不同。不,还是有不同的,这位祝公子比其他书生长得好看,就连俊俏的五叔,在他面前都败下阵来——福丫不会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才找上人家的吧?
饭菜做好了,书生们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开了一桌,宋家祖孙四人跟他们没共同语言,便在正房开了小桌。
果然,桌上出现了几道新菜式,像糖醋排骨、松鼠鱼、宫保鸡丁、水煮肉片……这些菜式,在北方很少见。尤其是水煮肉片,红红火火的一盆,吃一口满嘴火辣辣,却越吃越想吃。
别问吴婆子为啥会这么多菜式,问就是……神仙告诉她的。
宋?神仙?子苒:深藏功与名。
朱元琨很会来事儿,端着酒杯来到正房,郑重地向吴婆子敬了一杯酒,道:“多谢吴婶子这些日子的照顾,您就是我亲婶子!以后有啥能用得着我的,尽管吩咐。我家在松江县,就在五雷县的隔壁,马车半天就到了!”
其他书生们,也纷纷感谢。如果不是吴婆子,他们赶考的日子不会过得那么滋润,和其他学子一比较,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住在院子里的书生们,包括宋清墨在内,考中秀才的就有五人,达到了半数之多。若不是李书生病重,未能参加后面两场,只怕还会多一个。
今天上午,来小院报喜的差役络绎不绝,把邻居们都惊动了——都猜测着这家到底什么来头,一下子出了五位秀才?
“哟!吃着呢?”四位锦衣华服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小院。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场景,樊千敖忍不住挑了挑眉。
书生们顿时像被人使了定身术,互相用眼神交流着:这谁啊?周身的气度……来头不小啊!
宋清墨跟这四位小爷有一面之缘,忙起身道:“四位公子,你们怎么来了?是来寻大毛二毛他们的?差个下人来便是,还劳烦公子们亲自跑一趟。”
樊千敖来到石桌边,看到桌上没怎么动的菜肴,轻轻吸了吸鼻子,道:“还挺丰盛的!的确,一下子考中五位秀才,是该庆祝一下!”
宋大毛、宋二毛听到动静出来,赶忙跟四位公子见礼,心中很是诧异——不是说给他们一天假期吗?这半天还没到呢,就寻上门来。他们哥俩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
“瑾瑜小哥哥!”宋子苒手里拿着一根糖醋排骨,啃得两颊都是糖色,脏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