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果果竖起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口中奶声奶气地道:“我是个两岁多的小奶娃,我需要大人抱抱……姐姐,我走不动了!”
吴婆子笑得肚子疼,她弯腰把小家伙抱在怀里,道:“对,我们果果还是个宝宝呢!你看小十,一直都是大人抱着的。我们果果已经很厉害了,走了好多路!”
蒋果果有些不好意思,很实诚地道:“也没有很多,都是羊咩咩驮着我和姐姐走的。”
众人往里面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有光亮传出。宋二贵带着回声的声音传出来:“爹、娘,这边清扫干净了,快来烤烤衣裳……衣裳……衣裳——”
吴婆子走过去,道:“让你蒋婶子和村长叔先烤,我和你爹身上有油布做的雨衣,就鞋子和袜子湿了。”
村长借着火光看过去,果然宋家老两口身上的衣裳都是干的。他有些羡慕地问道:“你这油布是在哪买的?防水效果真好!”
吴婆子不慌不忙地道:“上次去府城买的。听说是从京城运过来的新鲜玩意儿,老贵了。这几套防雨衣足足花了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对庄户人家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要知道,像他们这么偏远的山村,一年忙到头,都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银子。村长咂咂嘴,只能望而兴叹了。
赵长胜又升起两堆火,招呼大家过去烘烤衣服。男人们脱掉上衣,只穿着薄薄的短衫,围坐在火堆旁边,将湿衣服搭在火旁边的木柴架子上烘烤着。
吴婆子冲孙女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旁边用油布裹着的竹筐。宋子苒领会地走过去,把家里人的干衣服,都放了一套在筐子里面。还特地多放了一些呢!
吴婆子解开油布,拿出一套自己的干衣服,对蒋氏道:“她干奶,我这还有一套干的衣服,新做的还没上身呢,你不嫌弃的话,先换上。”
“那可太感谢老嫂子了!”蒋氏高兴地接过她手中的衣裳,道,“还是嫂子你仔细,衣服上裹了这么多层油布,一点都没淋湿。我带的那些……唉,都快能滴出水了!”
吴婆子笑笑,又递给蒋知雪一套老四媳妇的衣裳,蒋秋风蒋秋雨两个孩子跟八毛九毛身量差不多,便找了一套他们的干衣服,让他们换上。
宋子苒从一个竹筐里,掏出一块生姜,准备煮姜汤给大家去去寒。村长媳妇坐在火堆旁,羡慕地看着这一家人,一会儿掏出一个有用的东西——她怎么就没想起来带这些呢?
温暖的篝火,翻滚的姜汤,热气渐渐笼罩这些在大雨中奔波了六七个时辰的人们。几个年纪小一些的,困意上来,倚着大人头一点一点的。
姜汤里面放了好些红糖,还有几种驱寒的药材。吴婆子让大家把碗拿出来,每人都分了一大碗。这时候的姜,一点都不掺假,即便加了红糖,依然辣嗓子。别说小十和蒋果果了,就连宋子苒也一口都不想喝。
宋子苒还好,内里是一个成人的灵魂,强忍着喝了小半碗。另外两个,娇气地反抗着,死活都不愿意喝。
宋子苒拿出以前熬的姜糖,分给两个小家伙。糖里面虽然也有姜的味道,但被糖和其他药物成分给中和许多了,不那么难以忍受。
两个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含在嘴里。因为他们被大人威胁,这个再不吃的话,就灌他们苦苦的药汁!
宋四毛身上的衣服还没烘干,就蹲在黑熊尸体旁边流口水。他龇着满嘴大牙,笑得格外谄媚:“奶,咱们一会儿炖熊掌吃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熊掌呢!”
吴婆子搂着福丫,不时用手去摸她的额头,生怕这个她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在风雨中着了凉。这时候,风寒可是能要人命的!
闻言,她没好气地道:“你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屎呢!是不是也要老娘给你戳一坨尝尝?”
宋二贵哈哈哈笑道:“早知道熊瞎子的屎粑粑就不扫出去了,都留着给四毛尝尝鲜……”
“呕……”宋子苒想起刚进来时,混杂在艾草味道中令人难以忽视的味道,干呕了一下,赶紧把香包放在鼻子下边,深吸一口。
吴婆子忙拍拍她的背,怒斥宋老二:“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说。瞧把我们福丫给恶心的!”
宋二贵:……
不知道是谁,先提的?
他看向吴婆子怀中的小姑娘,担心地问道:“福丫,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怕不是受凉了吧?肚子疼不疼?冷不冷?”
四弟不在,他这个当哥哥的,理应帮他照顾好妻儿。更何况,福丫是他们老宋家唯一的女孩,从出生就一直给家里带来福气呢!
吴婆子紧张地看向孙女。宋子苒赶紧道:“二伯,我没事哒!奶,我好着呢!”
吴婆子用额头抵在她的脑门上,没觉察到异样,便横了宋老二一眼,道:“闭嘴吧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赶紧把那些不好的话,给老娘‘呸’出去!”
宋子苒赶紧冲着帮她干娘烘衣裳的“十三孝男人”赵长胜道:“干爹,这只熊瞎子怎么处理呀!”
赵长胜道:“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天热肉放不住,捡着比较肥嫩的,煮着吃了吧!”
“炖熊掌,炖熊掌!”宋四毛兴奋异常,差点在洞里翻起跟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