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凌渊意外之情溢于言表,挑起了一边眉毛:“什么?细说来听。”
温灵若注视着厉凌渊,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中藏着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故作镇定,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追查下去?”
厉凌渊敲敲轮椅的扶手,问
“难道你会放弃继续吗?”
温灵若笑着吐出两个字
“不会。”
开玩笑,都追到谷里了,希望就在眼前了不继续的才是傻子好吗?
厉凌渊的肩膀轻轻动了动,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沉重
“我怎会阻止你。”
“不,”温灵若轻轻举起指尖,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他倾斜,低语中充满了不容忽视的严肃,
“殿下,根据您之前与药师的交谈,我猜测您对那位幕后之人并不陌生。
能与殿下相交的,自然非同小可。您选择与他相知,这表明他必然在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论是友是敌。”
厉凌渊点头赞许
“不错,继续。”
温灵若自信地直起腰板
“所以,如果我调查清楚这件事,兴许对殿下也有一定影响,说不定会是好的影响呢?”
“分析得不错。”厉凌渊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缓缓说着,
“这条明面上是药庐实际背地里走私岭南草药的线我的人已经盯很久了。
从他们搭线至今,已经有三四年了,这三四年里他们行事一直很小心谨慎。
直到最近半年,他突然露出了很多破绽,这才被我们的人找到可乘之机。至今能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只知道这个人的来头不小。但,他不会是皇宫里的人。”
“是皇商!”
温灵若脱口而出,
“只有富甲天下的皇商才有这种经济实力能架得住金钱这么燃烧,普通的商贾虽然说也行,但这种被发现就是死罪的事情,正常人做之前都会考虑良久。
然而等他们真正准备做了,又会发现这条路远没有看起来这么容易,这一路上要过的大小关卡不计其数。
如果没有身份傍身,他们随时可能既丢了货物也失了性命到时候人财两空。”
温灵若说罢之后顿了顿,思考两秒,将线索串联了起来
“所以一般的商贾不干,也没有那个胆子干。但皇商不一样,他们有陛下亲赐的通行金牌,既有了身份也有了钱财,一切齐全。”
厉凌渊点头:“分析得很不错,”他话锋一转,“但他们要有什么立场去这么做呢?”
温灵若皱眉:“这同样也是我想问的,他们的立场的?我实在找不到。”
厉凌渊的目光变得深邃,他注视着温灵若努力思索的模样,心中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动。
这份情感,既有前世的恨也夹杂着难以割舍的情愫。
他轻声道:
“你若是想不通,也无需太过苦恼。有些事,或许你本不该被卷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也看到了,这调查的道路远比想象中险峻。今日之事,若非及时发现,恐怕……”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说不出的终身悔恨仿佛一瞬间重现在眼前。
他说的都在理,温灵若看着同样望向自己的芸儿,她从她眼里看到了哀求和害怕。
但……
温灵若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未来的后续动作。
厉凌渊看她似乎情绪有些松动,正准备劝温灵若放弃调查这件事,突然窗口传来信鸽咕咕咕的声音。
一只全身雪白,但双足却乌黑的鸽子停在窗台上,黄色的小喙啄着支撑窗户的竹棍,嘴里不停咕咕叫着。
静夜走过去抱住它,果然在右足上发现一个被绑着的小信桶,她把东西取下来,放飞信鸽,拿着东西示意厉凌渊。
“殿下。”
厉凌渊摆手:“暗卫处传来的情报,就在这里看完汇报吧。”
静夜说是,随即展开纸条,但很快她就面色一变,疾步上前道
“殿下,上面说陛下突然顽疾加身,一病不起,御医们也药石无医,已经开始张贴榜文昭告天下广求名医了。”
温灵若脸色难看:“什么?”
静夜面向她把纸条递出去
“娘娘请看。”
信上果然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一遍,跟静夜说得分毫不差。
“可是...温灵婉不是还在宫中吗?”温灵若的眉头紧紧地锁住了一份不解,仿佛是在与自己上辈子的影子较劲,“她手中不是握有救命之药么?”
“无论是避暑山庄的惊魂一刻,还是宫中的生死关头,哪一次不都是她挺身而出,扭转了乾坤吗?她现在仍旧在宫中,怎会有如此变故?”
温灵若的语气不由得浮现出嘲讽,自己的好妹妹不是总是胜券在握吗?这次看来是她玩大了
“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这背后还藏着条大鱼呢。”
厉凌渊叹了口气,从他收到这个消息开始,他就知道是永远都不可能再阻止温灵若把这件事调查下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