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羡羡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她是宫里出来的,更知道谨言慎行的重要性。
主子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做奴婢的如果想要活久一点,最好的方式就是装聋作哑。
如果是其他主子,游羡羡一定会沉默以对,可想到温灵若以真心待她,游羡羡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袖手旁观。
她蹙眉想了一想,才轻声说道:“人一旦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有了刻板印象,是很难被打破的。
这个时候反而急不得。
须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娘娘慢慢等,说不准总能等到太子殿下愿意敞开心扉的机会。”
温灵若死寂的眼眸,凝光微微一闪。
游羡羡说的没错!
“总有机会,总有机会的!”嘴中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温灵若头脑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缓缓的察觉到今天一出门就碰上了厉容贤,似乎有点太巧了。
“厉容贤……”她沉吟片刻,眼神里浸出了警惕和厌恶。
厉容贤一心想要利用自己除掉厉凌渊,只怕不会只偶遇自己这一次。
“看来以后出门要小心点儿了!”
芸儿听到自家小姐说没头没尾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
倒是心思通透的游羡羡,眼眸微微闪了一下,但她虽然听明白了,却并没有吭声。
西斜的太阳渐渐地沉入地平线下,如血的黄昏,在瑟瑟秋风之中,透着让人心底发凉的悲戚。
芸儿点了灯,转过身来对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该用晚饭了,奴婢去给您提饭去!”
温灵若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于是摇了摇头道:“你自去吃吧,不用管我了!”
“那怎么能呢?
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小姐总是要爱护自己的身体的。
否则夫人她一定会担心小姐的!”
芸儿立刻板起了小脸,满眼不赞同的说道。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温灵若漆黑的眼瞳动了动,不再抗拒用饭。
书房里,暗卫也给厉凌渊布置好了饭菜,厉凌渊拿起了筷子。
恰好一阵风来,吹过了书案。
登时一股子清浅的药香飘飘渺渺地传入了他的鼻端,拿着筷子的手骤然捏紧。
“扔了!”厉凌渊猛然开口道。
暗卫不由得愣了一下,看到自家主子的目光投向桌案上的那个木盒后,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属下这就去把它扔了!”
说着,暗卫从木盒中取出那个元宝型的药包,随手提着狠狠地向窗外甩了出去。
书房的对面就是一条花径,芸儿习惯从这里抄近路,正提着食盒低头走着,头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
一阵阵的生疼,让她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气恼地嚷嚷:“谁啊?大晚上的乱扔东西,想砸死人吗?”
环顾了一周,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只能忍着疼愤怒地跺了跺脚,然后把食盒放在脚边弯下腰去看到底是什么砸到了自己。
今夜月光如水,群星璀璨!
尽管天幕乌黑,但人间依靠星月,依然能看清脚下的路。
就在脚边大约两三步远的地方,芸儿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元宝型的药包,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这个药包是自家小姐辛辛苦苦地绣了好几个时辰,连午饭都没来得及按时吃。
所以她一眼就认得出来,而后整个人气得几乎要颤抖。
砰的一声!
温灵若正凝神在烛光之下,缝制新的药包,屋门就被猛地撞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她一跳,左手捏着的银针差点直接刺进右手的食指上。
不由地蹙眉,温灵若叹口气,很是无奈地问道:“好端端的,这是又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芸儿将食盒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快速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元宝型的药包,递到了温灵若的眼下。
“小姐,你自己看!”她气冲冲地喊道。
清新的药味,元宝的形状,上面还有自己专门绣着的细腻花样。
这正是自己今天白天给厉凌渊制作的那个药包,温灵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在温灵若打量这个药包的同时,芸儿也在看着自家小姐,当她发现自家小姐,又开始绣制新的药包后,怒气又似潮涌潮生。
猛地夺走了温灵若手中的还没有缝制完成的新药包,她涨红着脸嚷嚷道:“太子殿下这般不珍惜,小姐还给她缝什么药包?
从今往后,管他头疼不头疼,小姐过好自己的日子,管他做甚?”
秀丽的眼眉无声垂下,温灵若定定地看着那枚元宝药包,迟迟不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用艰涩的嗓音问道:“这药包,你从哪里捡来的?”
“就太子殿下书房前面的那条花径!”芸儿怒气未消的说道。
“或许是他佩戴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也说不定!”温灵若声音轻轻的说道。
“小姐,你怎么还为那个没心肝的太子辩解?”
芸儿看着神色黯淡的自家小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用手戳自家小姐的额头,把她给狠狠的戳醒。
“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