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根指头一点点张开,温若灵看得清楚,那脸上光洁滑嫩,别说破相了,就是一点红印子都没有。
温若灵冷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脸上自我修复能力这么棒,既然如此,早知道刚刚就打重点好了。
温庭华看她哭得伤心,还以为是会有多重的伤,正准备对着温若灵喷出来的满腔的怒骂没了着落,他一脚朝温灵婉的贴身侍女踢去
“废物,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好好伺候着。”
待众人都坐定了,温庭华面含冷霜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温若灵把簪子拍在桌上
“我还想好好问问姨娘,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母亲的陪嫁为何会出现在温灵婉的头上?是相府有了贼,还是东西长了脚不喜欢丝绒盒子要跑人头上显摆?”
孟岚衣的嫁妆都是入了库对过眼的,温庭华哪里会认不出来,此时扫一眼,事情就明白了八九分。
秦雪梅母女什么性子他是明白的,这么多年他宠妾灭妻,对欺压孟岚衣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无非是这回温灵婉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温若灵这个扫把星回来罢了。
“咳。”温庭华咳嗽一声,略微心虚地看了一眼孟岚衣,转而又冷硬哼道
“你母亲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逞什么能?别以为你嫁给了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丞相府,还容不得你撒野!”
温若灵感觉血液冲压上脑子,胸口不停起伏,她笑了一声,冷冷道
“正是因为阿娘她什么都不说,才要我来帮她说。丞相府……呵,爹,你也知道自己是丞相,别的不说,你家宅的事处理妥当了吗?家宅尚且不安,你如何能治理得了国家?你如此纵容妾室作乱,构陷主母,就没想过您这个丞相在整个京城都是彻头彻尾的笑柄吗?”
“想当年,我母亲何等的风光无限,梓君侯是何等的光荣尊贵,不过是一朝失势就被你如何欺压羞辱,你对得起提拔你的外祖吗?”
“够了!”温庭华站起来,手中的杯盏被用力扔出去,碎成了好多片。
秦雪梅被吓了一跳,再然后就幸灾乐祸起来。
温庭华眼含怒火,瞪着孟岚衣:“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都学会顶撞长辈了,这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果然是罪臣之女,粗鄙不堪,难登大雅!”
温若灵微仰着头,没有一丝惧怕屈服,缓慢却坚定地一字一句道:“我所说全都是事实,我不明白女儿哪里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还请丞相慎言。”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态度谦卑,叫人挑不出一点错。
温庭华却气急败坏的你了半天,温若灵正待乘胜追击,突然面前娇俏粉色一闪而过,啪的一声,她被打懵了。
温灵婉站在面前揉着手腕,一脸得意:“贱人,你敢顶撞爹爹,这一巴掌是还你的,我让你长长记性。”
“娘娘!”
“若若!”
芸儿焦急地扶住温若灵,孟岚衣又急又气,突然猛地抬头看向温庭华怒骂道:“温庭华!我还没死!我还是这温家的主母,你今天就要带着妾室在我的屋子里打我的女儿吗?你还有没有心?”
“心?”温庭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要是有心,当年就不会跟你虚与委蛇只为了入赘你们家!”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搂着秦雪梅的腰朝门外走。
“来人,夫人神志不清,这几日就不要出府了。”
温若灵捏紧了手就要冲出去理论,温庭华接着说:“再来人,送太子妃回府。”
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赶。两个小厮拿着木棍杵在门口,大有一副温若灵和芸儿再敢进来就乱棍打死的模样。
芸儿焦急地抓着温若灵的袖子
“太子妃娘娘,咱们该怎么办啊。夫人被禁足了,往后留在府里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啊。”
温若灵又岂会不知,但她知道如果继续留在府里,对孟岚衣就越危险,她暗暗捏着拳头
“走。”芸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娘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跟我走,不会错的。”
温若灵自信地朝前面带路,却是不走大路,专挑人多的巷子走。
“可是娘娘,这不是回府的路啊。而且人这么多,奴婢担心您的安全。”
“嘘!”
温若灵没理会,直至路过一条没人的胡同,她把芸儿推了进去
“从现在起,你记得要叫我相国夫人,万不可再叫娘娘了。还有这些银钱,你拿去买一身粗布的衣裳,再给自己买一身温府下人的衣裳,咱们一起演出戏,明白吗?”
芸儿拿着钱袋不肯去:“我不去,咱们才刚受完气,凭什么还要花钱去买温府的下人衣服啊。”
温若灵哄道:“芸儿乖,快去吧。晚了效果就不好了。”
芸儿办事还是很利索了的,粗布的衣裳马上就买回来了,温若灵看了看就近找了一间屋子,跟主人商量给了些银钱,准备进去换衣服。
已经很久没穿过这种衣服了,如今再穿,粗布磨得肌肤有些发红刺痛,温若灵咬了咬牙,给自己系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