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牧常逍怒目圆睁,牙齿紧咬,面色白得发灰,浑身上下衣衫破碎,血肉模糊,可谓是惨不忍睹。 他的双眸之中没有半点光芒,胸前伤口处的血液已然凝固,身上更是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生机。 而那头钻入他体内的灰鸦也是杳无踪迹,不知是幻觉,还是已经在一众混沌境高手的狂轰滥炸中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阴鸦教主,终究还是陨落在了神女山众人手中。 在心脏被捅穿的状态下,又接连遭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轮番轰炸,牧常逍竟然还是挺拔地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风,依旧屹立不倒。 这,是强者的尊严! 这,更是男人的倔强! 这一刻,在所有人眼中,他就如同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身影无比伟岸,即便已经是个死人,却还是令人忍不住生出敬畏与膜拜之心,不由自主地想要匍匐在他脚下。 好汉子! 望着他笔挺的身姿,棠溪芦苇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钦佩之色,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 “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不过如此!” 沉默之中,齐淼突然桀桀怪笑道,“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毒针之下。” “放你娘的屁!” 赫连宝箍闻言大怒,厉喝一声道,“这魔头分明是死在我戟下,跟你的绣花针有毛线关系?” “赫连老儿,你还要点碧脸不?” 齐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尖声嘲讽道,“你的戟早就断了,连个戟头都没有,拿什么杀他?” “你懂个锤子?修为到了我这样的境界,飞花摘叶俱能伤人。” 赫连宝箍对着他怒目而视,毫不相让,竟然无意间飙出了一句经典台词,“谁说没有戟头就杀不死人?” “无谓的争吵。” 出人意料的是,向来沉默寡言的白衣剑修官沐秋忽然伸手指向牧常逍胸口的空洞,冷冷地说道,“若非被官某的剑气击中心脏,阴鸦教主又怎会毙命?” “姓官的,看你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还以为是个老实人,想不到竟然这般不要脸。” 此言一出,赫连宝箍不禁气极而笑,“简直把剑修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官骚包,你就莫要来瞎掺和了。” 齐淼一时满脸鄙夷地嘲讽,“这个洞洞分明就是那小子……是牧常逍自己捅出来的,与你何干?” 他故意改口说成牧常逍自己捅自己,显然是为了将钟文的功劳完全抹杀。 “他先前捅自己那一下,并不致命。” 官沐秋据理力争,毫不相让,“若非官某用剑气补上一记,阴鸦教主根本就不会死。” 这就是如今的长老会么? 小人成群,豺狼当道! 何其丑陋! 何其可笑! 眼见三人居然为了“击杀阴鸦教主”这份殊荣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棠溪芦苇的表情登时复杂到了极点,眸中闪烁着怪异的光芒,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有那么短短一瞬,他忽然感觉自己这把首席长老的座椅坐得穷极无聊,索然无味。 相较于他的百感交集,圣女姜霓苍白而俏丽的脸蛋上却是古井无波,丝毫不露情绪。.. 她眸光一闪,莲步轻移,瞬间出现在牧常逍挺立的尸身前,出手如电,抓住他手上的戒指,丝毫没有对死者的敬意,居然生生将其一把扯下。 卧槽! 真特奶奶的活 久见! 堂堂神女山圣女,竟然也会干摸尸的勾当? 还要不要点脸面了? 钟文嘴巴长得老大,几乎能够塞进两枚鸡蛋,脸上表情更是说不出的别扭,也不知是觉得姜霓太不注重形象,还是因为失了先机,让对方做了自己本来想做的事情而感到懊恼。 “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姜霓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识扫过戒指,眸中登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居然随身携带了这么多天材地宝,看来真是天佑我神女山呢。” 话音未落,一个莹光闪耀的白色圆球突然在她掌心浮现。 看见这颗圆球的瞬间,棠溪芦苇神情一松,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 光明之心! 被牧常逍夺走的半件混沌神器,终究还是回到了神女山手中,多少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位公子请留步!” 就在几位长老吵得不可开交,而姜霓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牧常逍的遗物之上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嗓音。 众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钟文和张嘎两人不知何时已然来到残缺的洞口位置,正蹑手蹑脚地打算偷偷离去,不料却被十八天女中的一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漂亮姐姐。” 眼见阻拦之人乃是一名容貌秀丽、体态婀娜的白裙仙子,钟文心中一个咯噔,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你拦着小弟作甚?” “未经圣女大人允许。” 白裙仙子面无表情,口中淡淡地答道,“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姐姐此言差矣。” 钟文心中已经不知骂了多少句羊驼,表面上却还是嬉皮笑脸道,“咱们是来讨伐阴鸦的,如今阴鸦教主已死,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又何需你家圣女同意?” “只要圣女大人点头。” 白裙仙子却是不依不饶,十分生硬地答道,“公子自然可以离开。” 这女人! 真特么是个死脑筋! 眼见没法偷偷开料,钟文面色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如何暗示张嘎出其不意,将对方一举击倒。 “钟文。”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姜霓忽然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率土之滨的盟主?” “我说不是。” 钟文无奈地转过身来,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