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你在做什么?”
望着犹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的钟文,荷仙忍不住问道。
“思考。”
钟文惬意地翻了个身,由平躺变成了侧躺,口中懒洋洋地答道。
“说好了要帮我找牡丹的。”
荷仙嘟着小嘴,委屈巴拉地抱怨道,“还算不算数了?”
“当然算数。”
钟文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不是说了么,老子正在思考。”
“思考什么?”荷仙好奇道。
“你是不是傻?”
钟文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当然是思考牡丹那个女人在哪儿。”
“这是靠想就能想出来的么?”
荷仙登时满头黑线,万分无语,“你得出去找才行呢!”
“你想不出,不代表我想不出。”
钟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人和人的脑子是有差别的。”
荷仙:“…”
她原本还想争辩几句,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不再搭理钟文,转而来到了红绡跟前。
“有事?”
红绡微微抬眼,淡淡地问了一句。
“红绡姐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荷仙亲热地抓住她胳膊,娇声娇气道,“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呗?”
“想让我帮忙就直说。”
红绡没好气道,“何必拐弯抹角的?”
两人原本并不相识,可这一路通过麻将,却已经混得颇为熟稔。
毕竟,女人之间的友谊本就容易建立,至于是否牢固,那便是另一个话题了。
“那你帮不帮我?”
被她道破心事,荷仙不忙不慌,反而咯咯娇笑着道。
“走罢。”
红绡果断站起身来,纵身跃下楼顶,红裙飘飘,体态若仙,画面说不出的唯美动人,“反正也怪无聊的,那就出去转转。”
“你们几位……?”
荷仙心头一喜,又转头看向雪女等人,试图再拉几个壮丁。
不料这一次的尝试,却遭到了三女的无情拒绝。
对于女人们的动静,钟文并未过多关注,兀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殊不知他的脑海之中,正在经历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自从翻看了混沌之殇的第一页,他便察觉到自己变得有所不同。
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并且还在持续增强。
譬如在面对红绡的那一战之时,若非脑中突然想起“混沌已死”这四个字,他可能已经神魂俱灭,不复存在。
又譬如这一路,他无时无刻都能够悟出一些从前没能想明白的道理。
先前,就在他脑中生出“找人”这么个念头之际,从前所习得的六阳真瞳,紫灵瞳乃至道运洞明诀等一系列与瞳术有关的灵技突然疯涌而至,分别化作数不清的微小光点,相互间不断组合,分裂,再组合,再分裂,仿佛在努力尝试着什么。
钟文并不清楚这些光点的排列组合,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加干涉,放任自流,同时静待花开。
寒岳国主?郑齐元?牡丹仙子?
在得知南宫灵参与了此事之后,他便没怎么担心。
有南宫姐姐在,哪里轮得到我来操心?
这是两人经历了无数次合作所培养出来的信任和默契,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或许正是这份平常心,使得脑海中的光点愈发活跃,组合得也是异常顺利。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光点突然凝聚出一幅独特的画面,随后便彻底定格,再也没有移动。
“轰!”
没等钟文看清,这些光点突然炸裂开来,脑中登时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经历了核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想不起。
“卧槽,这是……!”
光芒渐渐散去,脑中的画面令钟文面色剧变,惊坐而起,嘴里不自觉地爆了一句粗口。
眼中所见,竟已不是面前的景象,而是一幅宏伟广阔的俯视图。
方圆不知多少里的俯视图!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遨游天际的雄鹰,正在低头俯瞰大地,惊人的目力足以穿透云层,清晰地看见整片寒岳山脉里的每一头生物,每一栋建筑,每一块山石,乃至每一株小草。
他能够看见红绡与荷仙的曼妙身影游荡在街头巷尾,能够看见那种诡异的缝合怪在寒岳山脉中疯狂屠杀着寒兽和人类,更是可以清晰地看见乌泱泱的人群正将选拔会场团团包围,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嚷嚷着要找回自己的亲人朋友。
其中,便有东家兄妹的存在。
在目睹了率土之滨的庞大阵仗之后,寒岳国百姓的态度已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开什么玩笑?
在这个时间点为朝廷效力?
与送死何异?
显然,东文和东武兄弟已经改变了主意,并加入到了小妹东雪的救父行列之中。
除此以外,钟文还能够看见怠惰使徒和林芝韵等“亲友团”已然分散开来,寒岳国各处要道堵得水泄不通,却是围而不打,只是持续施加着压力,仿佛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