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他不想被人围观,自己跟一只黑熊怪说话。
齐安雁摇摇头,“你有话就说啊,有什么别人听不得的?那样的话,我更不能跟你钻小树林了!”
钻小树林……青年唇角抽了抽。
他深吸口气,语气温柔又担忧道:“安雁,前天你不是说要跟黎讲师离婚吗?”
“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来寻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担心你。”
“而且我一个在南方做生意发财的好兄弟回来了,我还想着,咱能不能分得一份羹呢。”
“听他说,在南方赚钱跟玩似的,钱掏出来一块,再放到口袋里就是三五块了!”
“他明天就要回去,所以我急慌慌来寻你说这事……”
齐安雁这才从记忆深处将这人给扒出来。
她侧头挑眉,往树林这走了两步。往年初夏,学校里总是要大规模修剪一下树枝。
今年还没开始呢,她轻笑着,左手状似随意地捏住一根婴儿粗的枝干,扭捏地问:“我要是跟天纵哥离婚了,你娶我?”
“你要是不娶我,人家可是不依呢……”
那个依字刚出,她手里的枝干已经应声咔嚓被捏断了!
配上她露出的一排白牙,吓得孙兆林一哆嗦,生怕自己被她扑上来给啃了。
孙兆林硬着头皮笑着说:“我与你,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嘛。咱是端饭碗的人,肯定要认真对待感情的。”
齐安雁低头掰着断枝玩,咔吧咔吧的声音,跟掰骨头似的,听得人瘆得慌。
至少孙兆林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继续扭扭捏捏地说:“那个,孙老师啊,不是我不想离婚啊,而是我家天纵哥太精明了,要跟我算账。”
“我扒拉过记账本,你从我这里先后借出去很多钱票和物件,不知道你啥时候能还回来?”
孙兆林猛地抬头看她,仍旧是又黑又丑又胖的女人,怎么今天她说出来的话,句句不中听呢?
他讪讪笑笑:“安雁,往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咱们之间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吗?”
“我看啊,黎讲师就见不得我们是真心相爱,不想成全我们,故意使坏呢。”
“我一共才借了多少钱,却被他当成不离婚的借口了?”
这段记忆几乎能追溯到七八十年前了,可齐安雁第一世只活了二十一岁。
她短暂的生命里,一点点小事都被她翻来覆去地记着念着,生怕自己当阿飘太久,忘了自己是谁!
即便到了末日,她仍旧喜欢抱着记忆生活。
齐安雁怎么不知道孙兆林借走多少。
“我知道你有我托底,花钱的时候大手大脚,对钱没有一点概念……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呢!”
“天纵哥再不好,但是有些道理他说得不错。亲兄弟明算账,就是夫妻之间也是这样,账目稀里糊涂,感情也不见得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