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了乔父乔母一趟。
这朝大课又一次讲毕,方俞算着时间也要院试了,清明过后时间一翻眨眼就是六月。
院试不似乡试会试一般的大考三年才考一回,院试却是年年都在考,且各地院试的时间不同,全数因地制宜,依照京都下派到地方上的学政大人来定。
学政隶属京官,没有固定的品级,依照京中的官级所定,多从翰林院调遣下派,虽然要离京远赴地方上做官,但是许多文官还是会以做过学政为荣,履历上有这么一笔也是十分光荣的事情。
自从李学政调回京城以后,去年又来了一位张学政,云城虽有学政府,但并非是每位学政任职都会住在云城的,这得看学政的工作安排以及喜好,毕竟一位学政要统管一个府地的院试,而他们所在的雍江府底下有九个县城,可选择住下的地方是很多的。
此次的张学政便未曾住在云城,为此云城的院试时间也比李学政在云城时要晚上一些,学政得一个一个县城的考着过来,挨着云城时便已经是六月了。
方俞算着时间晚上一点也好,多些时间备考嘛,不过不妙之处便是六月天气十分炎热,云城更是一场灾难,县城的考场破落不堪,到时候可别有人中暑才好。
清明后书院开了一场大会,首先就着考场的事情说了一通,让诸位夫子下去好生给学生做些叮嘱,讲些避暑的措施;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开会内容,关于升学率的事情。
瀚德书院在历任院长的带领下,从昔年的乡野小书塾慢慢发展成今下闻名一方的大书院,夫子优质是一方面,最直观的让学生慕名前来就读的还是升学率。
从前几年书院升学率陡然高升,名声大噪之后慢慢走起了下坡路,好在是前两年出了个解元又挽回了不少名声,今下王青山和几位院长都在狠抓升学率。
童生升秀才升举人,在三关是书院主要的难点,至于像方俞这种前面已经说过了,
大多数都各自有了建树和安排,是不会继续待在书院的,多数都是凭借自身的刻苦和学识继续往上走,至于往后是会试高中成了天子门生啦,登科入仕造福一方百姓啦,这书院都已经管不了了,也给不了过多的帮助。
但是!你成功了以后总会有人问出师何处,又从哪个书院出来的,这时候书院的名声便可以蹭蹭蹭的往上拔,为此书院虽然不会管中举后的学生,但一年半载的还是会请这些举子前来书院讲学什么的,两方相宜,互赠脸面名声。
话又说回来,要想多出举子,首先还得把基础打好,若是童生秀才都没几个,便是人人都中了举,那基数也不高啊,还得把童生秀才的基变大,如此成就更高的天花板机会才更大。
虽说这些道理方俞再清楚不过,但还是拿着铅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会议记录,王青山在讲台上激情演讲,他若是不装点认真听记的模样,给院长捧场的话,可是辜负了王院长对他的诸多厚待。
“今年院试不同以往,不光是李学政任期满离开换了新的学政督考,我在府城之时得到消息称今年过考名额也会大幅度的缩减。过考名额一旦缩减,那考题定然会比往年的要更为复杂困难,还望诸位夫子引起重视,在仅剩下的一个月时间里督促学生勤加学习。”
诸位夫子闻言眉头不由得皆是一紧,尤其是课室中童生多的夫子,这头的压力可直接就压到了身上来了。
像是带童生的夫子是最苦的,上头指着多出些生员全靠他们这些夫子,童生试最为简单,只要学生有些志气把夫子教授的都学习了大抵都能过,儿秀才到举子,众所周知,越往上通道越窄也便越难,为此带秀才的夫子受到学院施压,还能有推脱之词说乡试难考,也能得人谅解,偏生是带童生的最惨,没得推辞可说。
而方俞便是带着一堆童生的夫子,压力自然是没得说。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几个课室中的童生皆为十二名,此次过院试的目标是四个。”
几位夫子抿紧了嘴,拧着一张老脸,谁都看得出心情不甚好,前头说了一通今年比往年要难,结果却是白说了一通,这目标数量也与往年无异。
“二十四课室童生十一名,且念在方夫子是头一次带课室,时间也不足一年,为此便定为两个秀才。”
r /> 方俞静静听着安排,未置一语,心里想着若是没有达标会有些什么惩罚。
扣钱大会批评这些都好说,毕竟他有钱脸皮还厚,无所畏惧,就是怕没有达标再给安排些资质更差更顽劣的学生来,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他的职业生涯可谓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苦涩。
开完会后,诸夫子皆是神色凝重,夹着书本三两往外走。
“眼下在书院学生是越来越难带了,如若再此般下去,我恐得提前请辞还乡了。”
“黄夫子哪里的话,您次次达标都还嫌学生难带,那咱这些回回吊尾的岂不是不能活了。”
闻言立有夫子附和:“是啊,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