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鹿溪脑子嗡得一下就空了,她急忙下了床,胡乱穿着衣服的时候问对面的王建兴,“在哪个医院?”
“鹿溪,你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王建兴痛心疾首地吼着鹿溪,“如果你妈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你XX妈闭嘴,我问你我妈现在在哪家医院!”鹿溪急火攻心,她现在哪里听得进去王建兴的鬼叫,她只想知道她妈妈怎么样了。
王建兴估计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缓了两秒才回答:“市二院。”
鹿溪果断挂了电话,她铁青着脸换好衣服,匆匆跑出房间。
客厅里一片黑暗,鹿溪犹豫地看了眼商礼的房间方向,这个时间点,商礼肯定已经睡着了。
可她的车还停在国风咖啡店那里,时间不等人,鹿溪咬咬牙就去敲商礼的门。
商礼很快过来开门,当他看到鹿溪苍白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惊,“怎么了?”
“我妈自杀了,在市二院,
商礼呼吸一窒,鹿玉梅自杀了?
他赶紧点头,“你先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很快就来。”
两人一路上风驰电掣赶到市二院,急诊大楼人满为患,鹿溪震惊这一带居然有这么多生命危机的患者。
整个大楼犹如菜市场,吵闹声尖叫声震耳欲聋,电梯一趟赶不上一趟,鹿溪和商礼只能跑楼梯。
“怎么这么多急诊啊!”鹿溪边喘息边抹汗,以前妈妈自杀被送到急诊,也没这么喧嚣可怕,俨然人间炼狱。
商礼才接完电话,几步追上鹿溪,“附近一家工厂发生了火灾,情况比较严重。”
怪不得呢!
两人一口气上到8楼,鹿溪觉得自己都要跑断气了,反观商礼,倒是一副还挺轻松的样子。
如果放在平时,她说不定还要调侃赞扬一番,可现在,她妈妈生死未卜,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王建兴一个人在手术室前等着,他坐立不安,走来走去。
“王叔。”听鹿溪气喘吁吁地喊他,王建兴立马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批评鹿溪,“怎么这么慢!”
鹿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跑到手术室跟前,抬头看了眼刺目的红灯,眼前似是又出现妈妈被鲜血染红的样子,她眉头紧皱,“割腕还是吃药?”跳楼应该不会送进急诊,她知道妈妈舍不得死,跳楼只不过是一种威胁的
手段罢了,最后再以晕过去收场。
王建兴一愣,对于鹿溪这种过于熟练的态度,他有些毛骨悚然,“你妈妈总不可能经常自杀吧?”
鹿溪看他这副被吓到的反应,不由冷笑,“怎么?你害怕了?”
王建兴说不出话来,他神色复杂地说:“是吃的安眠药。”
听到这个回答,鹿溪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那应该不是非常严重。
后背重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鹿溪这才记起商礼,她看向他,两人都跑了一身的汗。
“要不先去凳子上坐一会儿?”商礼走过来给鹿溪擦了擦额上汗珠,小声同她说:“我在这家医院有认识的人,我去打声招呼。”
鹿溪却一把拉住他,“不用了。”
她知道他现在已不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去找人帮忙自然免不了低头,甚至有可能对方还会提出无理的条件。
她相信手术室里面的医生,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抢救她妈妈的。
“鹿溪,没你想的那么困难。”
“真的不用。”见商礼坚持,鹿溪抓住他的手不放,抬眸扫向手术室大门的时候,目光突然变得阴冷,“不珍惜生命的人,是没有资格享受任何优待的。”
倘若妈妈是第一次
自杀,鹿溪肯定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可现在,她却麻木不仁,甚至之前听到王建兴说妈妈自杀了的时候,她居然有种高悬的心落回肚子里的感觉,就像是她一直都知道妈妈肯定会再次自杀,只是时间不知道具体在哪天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鹿溪笑得惨淡,却用力握住商礼的手。
商礼察觉到鹿溪倔强背后的脆弱,她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手却冷得像块冰,指尖用力握着他的手,她甚至不知道她在颤抖。
商礼满心里都是疼惜,试想一个总是不停用自杀来威胁女儿的妈妈,这会对女儿的人生造成多么严重的阴影,幸好鹿溪顽强地挺到现在,要是一般承受力差的,早就疯了。
过道里乱糟糟地哄闹着,王建兴因为鹿溪的话,而惊魂不定地坐在凳子上发着呆。
不远处又推来一个急症患者,家属跟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哭着。
“不要吵!”护士大声呵斥,可家属无动于衷,因为除了哀嚎哭泣,再没有任何可以排解恐惧的办法。
一切都像一场噩梦,在这午夜的医院过道里,有人活着,有人死去,有人劫后余生,有人痛不欲生。
商礼将鹿溪紧紧抱在怀里,时间
一分一秒走过,手术室的灯突然绿了,没一会儿门被打开,医生先一步出来。
医生表示已经洗了胃,虽然喝药的数量比较多,但现在人已经抢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