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玲这番心迹吐露,鹿溪更觉得悲从中来,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商礼,她真的没有想到,几年过去,杨玲竟对她记恨到如此地步。
商礼握住鹿溪的手,低眉看向趴在床上肝肠寸断的杨玲,“杨玲,你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任何人。”
杨玲将脸埋进床单,肩膀不停耸动,“咎由自取?”她自嘲地呢喃,没一会儿,又无声哭了起来。
商礼可没心情看她在这里伤春悲秋,“你现在如果还想保住家庭,保住现在的生活,那就你主动揭发鹿玉梅,并且在博威厂门口当众对鹿溪道歉。”
闻声,杨玲猛然抬头,“让我向她道歉?”
杨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绝无可能!”
“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你丈夫知道吧?”商礼打蛇打七寸,每一击都是致命伤。
果然,杨玲就像瞬间被戳到了命门,她瞳孔猛缩一脸惊骇地摇头,“不能让他知道。”
她抬头看向商礼,“我可以揭发鹿玉梅,但想让我向鹿溪道歉,我不同意。”
商礼冷哼,居高临下,“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杨
玲瞳孔里最后一道光灭了,她知道她确实没有资格谈条件,抬起的头无力地又垂了下去。
“来人,把她带到外面车上。”商礼冲门口保镖唤了一声,两人立马进来,将床上软成一团的杨玲半拖半拽的弄出了房间。
“现在是去见鹿玉梅吗?”鹿溪手心有些冰凉,心情相当复杂。
“鹿玉梅那么精,万一她跑了,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商礼就是个行动派,雷厉风行。
一行人很快到了安悦小区,当杨玲亲自敲开房门的时候,鹿玉梅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她知道大势已去,可她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鹿玉梅脸色灰白,目光里的慌乱显而易见,她看向鹿溪,“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鹿溪面无表情,指了指杨玲,问鹿玉梅,“你不认识她吗?”
鹿玉梅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立马大叫,“我凭什么要认识她,你把陌生人带到我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鹿溪目光冰冷地点了下头,“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说着,鹿溪从包里掏出两张照片,举在鹿玉梅面前,“你和杨玲私下里见面的事
,你以为瞒得住吗?”
鹿玉梅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全无,“你跟踪我?”
她这么一说,自然算是承认了她和杨玲相识。
客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王建兴和王军父子俩都不敢出现在客厅,更别说为鹿玉梅说上一句话了。
鹿溪见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她知道,鹿玉梅选择了王建兴爷子俩,未来的生活,肯定比现在还要鸡飞狗跳。
不过这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不想事情闹到警察局,那就去博威厂当众向我道歉。”鹿溪收起照片,她低头看着跌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鹿玉梅。
不管两人是不是亲生母女,她都不希望两人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惜,天不遂人愿。
罢了,有些事,终究是强求不得的。
“走吧,现在就去厂里。”商礼开口,朝保镖示意。
不等保镖过来,鹿玉梅突然说:“是商礼的爷爷指使我的。”
此话一出,客厅落针可闻。
鹿溪和商礼都变了脸色,两人本能看向对方。
“就是你爷爷指使我的,之前他找过我,还问过不少和鹿溪有关的事情。”鹿玉梅像是慢慢又缓过来了,她挺起胸膛,
目光怨恨地看着商礼,“有本事你让你爷爷去博威厂跟鹿溪道歉。”
商礼无声攥紧了拳头,下颚紧绷,神色非常危险。
“你有什么证据?”鹿溪伸手拉住商礼的手腕,冰凉的手指轻轻安抚他,她则盯着鹿玉梅,“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爷爷指使了你?”
鹿玉梅一时哑然,憋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说不出来,但她可以耍赖,“他爷爷一看就是老奸巨猾的那种老狐狸,你以为他会留下证据吗?”
鹿溪想到商老爷子的高深莫测,确实是个圆滑之人,可商老爷子前后两次找她,都是先礼后兵的作派。
第一次她插科打诨蒙混过关,第二次,她态度诚恳,以心换心,她记得她当时离开包厢时,老爷子也没有气急败坏,反而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她觉得老爷子的兵一直都按兵不动,并未真正对她实施什么伤害行为。
“你敢当面对峙吗?”鹿溪问鹿玉梅,“如果现在去见商礼爷爷,你敢当面对峙吗?”
鹿玉梅的表现像是瞬间被鹿溪掐住了脖子,她瞳孔外扩,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
看来是不敢。
鹿溪高悬的心慢慢落回实处,
察觉到商礼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看他,笑了下,商礼微抿的唇也跟着扬起抹弧度,眸光里流露出感激的情绪。
“你以为他爷爷找过你,你就可以肆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