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鹿溪突然又想起什么。
她猛然转身,商礼始料未及。
黑暗中,两人面对面,呼吸就在咫尺。
鹿溪愣住,又赶紧往后撤了撤。
她对商礼说:“你还是别勉强自己了,如果你过于紧张紧绷导致失忆,那我真就太悲催了。”
黑暗里商礼蹙了下眉,“鹿溪,没那么严重。”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鹿溪假装自己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反正夫妻的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和家人一样,你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我们随大流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商礼不认同鹿溪的这个观念。
他说话的时候,手又摸向鹿溪的腰。
鹿溪伸手,攥住他的手,“哪里不一样?”
将他的手往一边扔。
“以前的我,不可能会让我们的关系变成只有亲情的家人。”
商礼固执的很,又把手放到鹿溪腰上。
他也不乱摸,完全就只是想要搂住鹿溪。
鹿溪再抓他的手,再扔。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商礼不气馁,再放,“就算是全新的我,依旧可以给你爱情。”
鹿溪服了这人,她扔不动了,随便他吧。
“可
你不是非常抗拒我吗?”
“那只是失忆带来的后遗症。”商礼重新搂住了鹿溪,鹿溪也配合地往他的怀里靠,将额头半枕在他胸膛上。
两人侧着抱在一起,很亲密,但怪怪的。
不过无所谓,反正商礼愿意尝试,鹿溪也没道理一直推拒。
她尽可能让自己放松,这样才能带动商礼放松。
气氛实在沉默,就感觉两人都憋着话,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商礼低沉的声音响起。
“从明天起,下午我在家里带暄暄。”
鹿溪惊住,“你带得住吗?”
不是她小瞧商礼,暄暄现在每天下午,眼里只认她这个娘。
当然,还有她这个娘的乳汁。
商礼当然知道自己带不住,但也不能就这么让鹿溪一个人辛苦。
“总得让她习惯。”商礼说。
鹿溪猜测他是想减轻她的负担,毕竟下午回家带娃,很多工作就没办法进行。
可商礼也很忙,日理万机,是她工作量的好几倍。
“暄暄至少还认我这个爸爸,你不在的话,她肯定会黏着我,而且家里还有月嫂,老爷子老夫人管家佣人都在呢,没道理带不住她。”
商礼理性分析一番,又开始忏
悔。
“对不起,这段时间只顾着忙我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鹿溪无言。
关于上午上班,下午在家带暄暄这事,她倒是没什么好抱怨商礼的。
毕竟情况特殊,商礼也不想这样。
“年底了,事情一天多过一天,你下午如果在家的话,工作怎么办?”
“第二天处理,紧急的会让助理带到庄园。”商礼已经打定注意要实施这个计划。
鹿溪不忍心,想阻拦。
但商礼说:“暄暄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她现在之所以这么黏你,也是因为你担心我的病,去找我的时候才变成这样的。”
商礼想补偿,也要想办法让一切回到正常的轨道。
鹿溪沉默好一会儿,才伸手,缓缓抱住了商礼的腰,她将自己深深埋进他的怀抱。
当初得知他得脑癌后的惊慌失措,去找他那一路上的兵荒马乱,暄暄差点一命呜呼的心有余悸……
商礼的失忆,导致鹿溪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无从发泄。
她暗自消化这么久,本以为已经时过境迁,可不料商礼短短几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
鹿溪的眼泪滚烫如烈火,成串烧在商礼胸膛上。
他之前抱走暄暄
的时候,又换上了睡衣,毕竟还要面对月嫂,袒胸露乳像什么样子。
可薄薄一层睡衣布料,根本就无法阻挡鹿溪决堤的眼泪。
商礼胸口窒闷,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不着痕迹地用力吸了几口气,都无法将这股撕心裂肺的痛熬过去。
察觉到商礼的身体越来越紧绷,沉浸在痛苦中的鹿溪抽泣着抬起小脸。
黑暗的房间里,无法清晰窥探彼此的表情,但从商礼的反应,鹿溪还是能感觉到他现在很痛苦。
她不知哪里刺激到了他,想赶紧拿遥控开灯,但商礼及时抓住了鹿溪,又将她抱了回去。
他的心跳的很快,凌乱没有任何规律,鹿溪非常害怕,“商礼。”
她叫他的名字,想坐起来观察他的情况。
“我没事。”商礼急促喘了几口气,这才说:“刚刚就突然心悸到不行,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他说好了,但鹿溪感觉到他手脚冰凉。
她将被他困在他怀里的手用力拽出来,摸上她的额头。
手心潮湿,都是冷汗。
“别逞强,你现在情况很不好。”鹿溪急得呵斥商礼,又奋力挣扎。
商礼不得已放开了鹿溪,鹿溪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