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川一句话让曾祥荣无地自容,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曾浩宇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许欣是熊猫血,找到对应的血型绝对不容易。
可是……他只有一个儿子。
曾浩宇做了再混账的事情,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先生,您就再给我儿子一次机会吧,他的档案真的不能有污点。”
现在曾浩宇正在出国留学的节骨眼上,要是被学校知道了这件事,那之前的努力就泡汤了,许欣受这伤也白受了,如果不是为了凑齐曾浩宇的学费,曾祥荣是绝对不会唆使许欣来桐城的。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彭秋燕不好惹。
他对面的墨司川不怒自威,让他都不敢抬眼。
墨司川冷声道:“跟我讨价还价?”
曾祥荣不知道眼前之人的来历,不过看这模样竟然跟幼儿园两个孩子有些相似,他立马有了不详的预感:“您是墨司川墨总?”
墨司川淡淡地扫了曾祥荣一眼。
曾祥荣突然想起那天在手术室外面跟他坐在一起的年轻男人,当时因为太担心许欣,所以没仔细看,现在想来,还真是同一个人。
那年轻男人跟他说是在等他老婆,原来他老婆就是苏南意。
他想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若是被墨司川知道那件事,这还得了。
曾祥荣下意识地往病房里面看,但又因为心虚,赶紧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墨司川时,说话都不利索了。
“墨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绝对不会给您太太造成任何麻烦。”
曾祥荣态度的改变让墨司川心中起疑,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墨司川并没有什么威胁的话,但曾祥荣能察觉到,如果他做不到,曾浩宇不仅无法出国留学,甚至可能要搭上一辈子的前程。
墨司川走了,曾祥荣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抽烟区的长椅上抽烟。
突然听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他很熟悉。
曾祥荣将烟灭了,叹口气起身:“张兰,警察说了,浩宇被关押七天就能被放出来,你不要再惹事了,至于出国的事儿……就算了吧。”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张兰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关在派出所的是你亲生儿子,人家在你头上撒尿,你还张口接着,你怎么那么窝囊!”
曾祥荣一向老实巴交,这次却在听完张兰的话后,火气蹭地冒了出来,拔高了嗓音:“你够了!我跟阿欣对你和浩宇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别得寸进尺。”
“好呀好呀,曾祥荣,你是骨头硬了是吧,是不是跟你那个臭婆娘从彭秋燕那里捞到好处了,想要独吞,你可别忘了,这主意还是我给你出的呢!”张兰没好气地说道。
曾祥荣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当初就千不该万不该将墨老先生将医嘱给许欣这件事说漏了嘴,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现在是被恶鬼缠身了,想要脱身难于登天。
“这事给我打住,遗嘱在发生车祸的时候被毁了,我们什么也没有拿到。张兰,我劝你不要再搞事情,不然你会毁了浩宇的。”
张兰却是不听,一心认为是曾祥荣和虚心独吞了这笔钱,当年许欣可是从墨家捞到不少好处,才将曾祥荣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气急败坏:“你不去,我去,他们墨家富得流油,我就不信墨司川不是彭秋燕亲身儿子这件事不值钱。”
曾祥荣暗叫不好,想要拦住张兰,但是张兰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兰离开。
他悔恨不已,如果张兰惹了事儿,他怎么向许欣交代?
当年要不是许欣将墨司川送到墨家,他的癌症根本就没钱治,说到底他的命是许欣卖掉自己姐姐的孩子换来的。
曾祥荣不敢将这件事告诉许欣听,走进病房后,许欣正坐在病床上削苹果,见他脸色有异,停了手中的动作:“老曾,你怎么了?是不是医药费……”
他们的退休金被曾浩宇败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有社保,医药费估计都承担不起。
曾祥荣忙道:“医药费没问题的,只是刚才浩宇来过了,我跟他说了,不让他去留学,闹了点不愉快。”
许欣还不知道曾浩宇的事情,当时曾祥荣临时带她转医院,只是说人民医院能用社保,私人医院不能用社保,她虽然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刨根究底。
她继续削苹果,低着头说:“等我出院了,就赶紧离开桐城,遗嘱已经毁了,这墨老爷子也是神通广大,好像算到了一样,幸亏他在一个银行备了一份,不然等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墨老爷子交代。
哎,这次我出车祸,大概是报应吧。为了钱,我对不起我姐,对不起司川,现在又为了钱,差点对不起苏医生。”
许欣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碟子里,拿出手机,打开几个孩子的照片:“要是我姐看到了司川找了这么好的老婆,还有三个好孩子,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吧。”
曾祥荣干笑着,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他真怕张兰将天捅破了。
而此时,墨家老宅中,墨母听着手中的电话,眉头越皱越紧:“你想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