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蒙古水军还在调整船队阵形,霹雳军水军抢先动手了。黄大根先是命人驾着缴自水匪的小船冲向蒙军船队。这些小船本来就跑得飞快,此刻又是顺水而下,不多时便冲近了蒙军船队。不待蒙军放箭,小船上的霹雳军士兵便跳入水中往尾随而来的护卫船游去。他们在跳船前点燃了小船,这些小船装满了柴草又撒了油脂和火药,转瞬间便带着熊熊大火逼近了蒙军船队。炙热的火浪让蒙军船只纷纷避让,有惊恐失措者吓得直接跳水逃命,一时间被搞得手忙脚乱。这些蒙军投降前也是宋军水师精锐,对付这火船倒也有化解之策,几番拨弄之下这些无人操控的火船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便顺水流向下游了。实际上,黄大根也知道凭这几艘小火船要焚毁蒙军船只几无可能,他的目的是要打乱蒙军船队的阵形。现在见蒙军船队一团纷乱,还有船只因慌乱发生相互碰撞损坏,便出动了真正的杀招——火器攻击。
黄大根将四艘护卫船部署在前,二艘轻炮船紧随其后,顺流朝蒙军船队驶来。两军船队交错之时,先是护卫船上火枪开火,接下来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手雷。就在蒙军水军被打得晕头转向之时,轻炮船的抵近射击让这些汉奸军倒了血霉,四飞的霰弹不仅将当面船只的蒙军打倒一片,还余势未消击中后面船上的人群,这一波攻击便让这支蒙古水军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第一波攻击之后,黄大根又指挥船队冲到下游堵住了蒙军退路。霹雳军的护卫船卡住了有利战位,而轻炮船则转过船舷,对着蒙军船队又是一轮轰击。蒙军船队此刻被硝烟笼罩,又有不少船只因失去操控而横在水中,此刻调转船头显然会引起更大的混乱,于是他们只得继续向上游驶去。
要说这支蒙军船队也不算弱,他们冒着炮火,一边逆流而上一边调整阵形,只用了短时间便结束了混乱,又调转船头向霹雳军冲来。蒙军也想利用顺流而下的优势翻盘,毕竟他们还有接近二十艘船只,而霹雳军船队只有几艘战船。只不过冲了几次,除了损失更多的人手外,连霹雳军一艘船都没有击伤。面对蒙军的反扑,黄大根的命令是远则用火炮轰击,则近火枪和手雷伺候,至于跳帮作战则由特种排的士兵对付。在叙州与水匪作战时,霹雳军一度被搞得狼狈不堪,除了水匪偷袭又占据有利阵形外,也因为水匪人数众多作战意志也顽强。反观此次交战,蒙军船多但人数只有三百人左右,霹雳军船少却大,人数也只比蒙军少几十人,加之火器犀利战法得当,对付这些战斗意志不强的汉奸军,战况自然是一边倒。
就在黄大根准备发动总攻,将蒙军船队一举歼灭之时,河上游远远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目测有大小战船百艘以上,这自然是钓鱼城的水军了,这让蒙军更加绝望。眼见逃出生天的希望断绝,蒙军不待这些船只靠近,便献船投降了。这些汉奸军投降已成习惯,至于气节之类的与小命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钓鱼城船只一到,欧阳轩下令将蒙古船只和俘虏一并移交,自己则带着黄大根去见这支钓鱼城船队的领军之将。出乎意料的是这领军之将异常年轻,面容比欧阳轩显得稚嫩不少,年岁应该在二十以下。双方一寒暄,欧阳轩才知道他便是王立,这位注定将在史书大名鼎鼎的抗蒙英雄。在欧阳轩的记忆中,历史是这样记载这个名将的:钓鱼城最后守将王立,是一位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骁将,曾屡败蒙军;在南宋灭亡三年后,为保全城中十万军民的身家性命,他不顾背负一世骂名,向蒙古人递交了降书。后世对王立的争议很大,有人认为他投降蒙古便是汉奸,也有人认为他为保军民性命不惜背负骂名,乃是真正父母官。在欧阳轩的眼中王立才是真英雄,如果他用十万军民为腐败的南宋政权殉葬,才是迂腐万恶之举。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王立虽然不清楚欧阳轩等人的来历,但见他们痛击蒙军,是友非敌自然不会错的,当下便邀欧阳轩同乘一船前往钓鱼城。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相互之间惺惺相惜。欧阳轩对抗蒙英雄心生景仰,自然是坦诚相见;王立见欧阳轩气度不凡谈吐见识高远,又听得霹雳军艰苦创业史,不由得心生仰慕。两人一路上越谈越欢,一时间竟然相见恨晚。
不觉之中,船已驶近合州治所钓鱼城。南宋淳二年(1242年),兵部侍郎、四川安抚制置使兼重庆知府余玠采纳冉琎、冉璞兄弟的建议,按照“城塞结合、军政结合”的战略防御思想筑城钓鱼山。这钓鱼山三面被嘉陵江、涪江、渠江包围,形势陡绝,倚天拔地,雄峙一方,仅东侧与陆地相连。水面巨大的钳形江流,构成了一道长约20公里,江石峥嵘、水情险恶的天堑,而陆上陡峭的山岸和开阔的环境,又为这个并不算高的台地平添了“倚天拔地,雄峙一方”的险峻之势。站在钓鱼城水军码头的欧阳轩,终于明白蒙古大军为何止步于此了。
王立与欧阳轩下了船,看见霹雳军士兵尾随而来,刚才还热情万分滔滔不绝的他忽然住了口,欲言又止地望着欧阳轩。看着他面色作难的样子,欧阳轩便问了缘由。原来在这战乱非常时期,为防蒙古人查探虚实和冒充宋军偷袭,钓鱼城根本不允许来历不明者靠近钓鱼山,更不允许进入城内。霹雳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