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珏这么呆呆的瞧着闻阑和时樱的时候,闻阑也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他肯定是在朋友的会所喝酒喝多了,才会做了这么一个美梦吧?
竟然梦到樱樱长大了不说,小丫头还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结结实实的把人抱在怀里,闻阑才惊觉,竟然不是做梦,而是他真接住了一个飞扑过来的女孩子,女孩子也真的叫了他,“闻阑哥哥”!
闻阑慢慢后退一步,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眸光慢慢下滑,最后定格在时樱脸上——
当初仓促离开凤县,连过去和时樱告别一下都没有,闻阑就难受的不行。结果穿上军装后,给时樱写了那么多信,竟然没收到一封回音,那之后闻阑甚至一度在噩梦中醒来,总不自觉担心,樱樱会不会和妈妈一样,忽然就那么没有征兆的永远离开他。
那会儿的他也就只有在训练场上拼命的挥洒汗水,让自己累到浑身一个指头都动不了的时候,才能让噩梦短暂的离开。
最后不得已,他只能把信寄给周正。一直到从周正手里辗转拿到回信,亲眼瞧见书信上熟悉的字迹后,闻阑的噩梦才终于远离。
信里时樱跟他说,她好得很,还“霸道”的命令闻阑哥哥也必须越来越好,又在信里和他定下十年之约,说是等她长大后,就去中都找他,让他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许难过,不许生病,更不许受伤……
那么多“不许”读下来,还是新兵蛋子的闻阑眼睛都红了,红了之后又笑了……
也是从那天起,日夜折磨他的噩梦才算彻底远离。因为有了和时樱的十年之约,闻阑训练更有劲,战场上也更勇猛……
按照他们的约定,还有一年,才会是他们的十年之约,闻阑真是做梦都不敢想,他竟然会在会所这里,见到了牵挂了这么久的小丫头!
明明之前还觉得,凭自己酒量,把所有发小全都喝趴下也没有问题,这会儿闻阑却觉得,他应该还是醉了的,不然怎么就可能美梦成真?
时樱心中的激荡并不比闻阑少——
还以为自己个头已经算是变化大的了,没想到闻阑的变化也不小。
和分别那会儿相比,闻阑又往上窜高了一截。和那会儿一米七多的个头相比,这会儿的闻阑怕至少得一米八七左右。
宽肩窄腰大长腿,再有常年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即便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隐藏在下面的肌肉贲张的强劲气息。
如果说还有那里没变化,那就是那张俊美仿若刀削的侧脸已经看向她时霎时温柔下来的眉眼。
这么被闻阑静静的瞧着,时樱忽然就觉得说不出的委屈——
骤然在里面瞧见闻阑那一刻,时樱脑海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接下来跟着闻珏离开也好,把时婕和龚爱珍送上出租车也罢,都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机械的完成。
甚至等不及那两人坐到车上,时樱就飞奔着赶了回来。明明确定了眼前人就是
闻阑,更甚者分别这么久,她变化这么大,闻阑哥哥依旧是第一眼认出她来,怎么都应该是高兴的,她却就是忍不住眼泪一滴滴“啪嗒啪嗒”掉下来。
滚烫的泪水掉下来,重重的砸在闻阑洁白的白色衬衣上,留下一点点水迹的同时,也让闻阑瞬间回神。
下一刻闻阑忽然抬头看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闻珏:
“小珏你过来。”
“啊?”闻珏明显也把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心里更是不住哀嚎——
林大小姐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明明之前在会所里,根本一点儿都不带怕的,怎么就突然吓成这样?
而且真是害怕的话,他真的不介意暂时充当一会儿的依靠,怎么林时樱同学就会不管不顾的冲到大哥怀里。
是,他承认,和他相比,大哥闻阑确实武力值更高,也更靠谱,真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有大哥在肯定贼有安全感。
可有安全感并不代表者他就愿意当那个靠山啊。
比方说大哥可不是一般的讨厌眼泪,讨厌哭哭啼啼的人——
这几天被闻阑操练时,闻珏也总结出来了,那就是他那天真是□□练的狠了,不争气的哭了,那当天的训练必然加倍。
要是他能咬着牙撑下去,能做到流血流汗不流泪,那当天就能轻松些不说,大哥还会在爸爸询问情况时,表扬他几句——
按照爸爸的说法,这真算的上是一件极其骄傲的事了,因为大哥平时根本话就不多,夸人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总结出这个规律,闻珏即便觉得再难熬,宁肯一个人回到房间时疼得“嗷嗷”直叫,哭的惨绝人寰,都不敢再在闻阑面前掉一粒金豆子。
至于说这样肆无忌惮无比嚣张的躲在大哥怀里哭,那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去世的大伯母就是个极讲究极精致的人,他这大哥也不遑多让。怕是也就在训练场和战场上,能瞧见他狼狈的样子,平时接触,不但房间里收拾的干净至极,被子叠的和豆腐块似的,就是身上的白衬衣,也永远光洁如新,上面根本连一个折子都没有。
借给他十八个狗胆,可也不敢这样跑到他怀里哭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