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缓缓用力,将它咬碎。
酸甜的果香在顷刻间溢满了口腔。
尝到这酸甜的滋味,宋君然不由眼前一亮,他问旁边的人:“这也雍都特产?”
“并非,并非,”兆公公摇头说,“这御赐之物,整雍都,现在恐怕也只有宫里才能吃到,难称得上‘特产’。”
……原来这东西谢不逢送的。
宋君然瞬间觉得嘴里的果子不再香甜了。
到底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兆公公一眼就到了宋君然眼底的嫌弃。
他终叹了一口气,进入了今日的正题。
兆公公轻声对对方说:“咱家知道公子在介意什么。”
“所兆公公今日,就来当说客的?”宋君然并不给他面子,话语格外的不留面,“恐怕祭拜一,您也早有算计吧。”
自己的师弟虽然擅长行医,但人世故……尤其爱方面,几乎一窍不通。
他哪里谢不逢的对手?
“不不不,”对方这么说,兆公公赶忙摆手替谢不逢解释,“殿下并未派咱家来,刚才那番话,只咱家自己想说而已。”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您卖关子,”宋君然喝了一口冷茶说,“兆公公或许和我师弟不熟,但他一起长大的我却清楚他有多固执、认死。”
兆公公随即点头。
“谢不逢皇帝,他若腻了,随时都可抽身,但清辞不可能。况且……这皇宫里有多恶心,你定当比我更加清楚。”
说到这里,宋君然不禁咬牙切齿:“更何况,他干的那,完全不像常人所为!”
殷川大运河前的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入了宋君然的脑海中,成了他人生的一道阴影。
兆公公缓缓摇头:“……陛下他,想法的确常人不同。但这也正常,陛下在皇陵长大,儿时并未受到礼法规束。凡都随心而行。”
宋君然没有说话。
说到这里,兆公公也摘了一颗葡萄下来仔细咀嚼。
他缓缓闭上眼,轻声说:“依咱家,在先生面前,陛下从未将自己当做皇帝。”
宋君然终抬头,向兆公公去:“此话怎讲?那谢不逢将他自己作什么。”
“……在陛下眼中,自己恐怕一直都那被先生收留在医署的少年。”
在清辞的面前,他似乎永远也想不起自己拥有滔天的权势。
更无法像“皇帝”般无,能随时抽身。
“他们二人朝夕相处那么久,且一开始便死敌的身份,”兆公公那双浑浊的深棕色眼瞳缓缓向宋君然去,他略显沙哑的声音问,“公子觉得,先生会不知道陛下何人,不知道他有多么危险吗?”
沉默片刻,宋君然忽然笑着垂下眼眸,又摘了一颗葡萄丢到了嘴里。
谢不逢虽然不让他见清辞,唯恐他像当年一样,把清辞“偷出”殊宫。
但并没有将信息一并封住。
因此,宋君然自然也打到了医署中发生的。
酸甜的果汁,溢满了口腔。
宋君然将它咽了下去,沉默了许久,终说道:
“人生苦短。”
“……我自己这一生都未活明白,又怎么能替别人做决定。”
宋君然又丢了一颗葡萄在嘴里,他一边缓缓咀嚼,一边将视线向屋外落去。
“师弟想做的没人能拦。假如他要留下,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改变他的选择,”宋君然停顿几秒,话风一变,“他若不愿留在这里,我也定能将他带回家,任谁也再难找到。”
宋君然的话,立刻让兆公公想起清辞报仇的。
“好好好,”兆公公愣了一下,缓缓点头说,“公子说得对,现下只用给他时间,便够了。依咱家所见,陛下对先生——”
他话音一顿,忽然有不确定地瞄了宋君然一眼。
“好了,”宋君然直接抓了一把葡萄在手中,他似笑非笑地了一眼兆公公,“您想替谢不逢说好话,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他能让您心甘愿说他好话,倒也有本……”
宫中监虽然整天王宫贵族打交道,但月俸也只能勉强维持他们在雍都的生活。
兆公公的府宅位京郊面积虽然不大,却修葺一新。
这并不凭他自己的财力,便能完成的。
不只兆公公的府宅。
宋君然也这几日,心血来潮、故地重游时才知道。
自己撤了位雍都的医馆后,那里又被谢不逢重新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