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监宫女们跪的跪、急的急, 宁和殿里瞬间乱成了团。
贤公公下意识看了文清辞眼，立刻将皇帝身边的位置让了开来。
文清辞带着药箱走上去，将吊命的药丸喂给了他。
过了小半晌, 皇帝的咳嗽, 总算停了下来。
而他的手，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 紧紧地抓住了文清辞的衣袖。
像是抓住了他最后根救命稻草。
“……朕的病，”谢钊临猛地抬眼，深深地朝文清辞看了过去，“究竟如？”
说话间他的手指还在不住地颤抖。
慢性汞毒最常见的症状是焦虑、情绪精神状态的不稳定, 还有头痛头晕和肌肉抽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是皇帝自己还是太医，都不会说他有精神问题。
肌肉抽搐的问题，文清辞进宫后已基本被解决。
因此谢钊临身上最明显的症状，是头晕、头痛。
芙旋花丹炼好后，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现在，肌肉抽搐的情况再次出现。
直今深埋于皇帝心的恐惧，终于随着这口鲜血涌了出来。
南巡过后, 谢钊临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这几十年来积攒的疲惫, 都在夕之间袭了上来。
这个问题文清辞早有准备, 他微微行礼，将早早准备好的安抚对方的话说了出来。
穿意识皇帝是重金属毒后，文清辞原本打算找源头，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但是现在……他却改变了想法。
“……请陛下放心，臣定尽。”
文清辞说完后过了好会，皇帝终于笑着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袖。
“好, 朕信你。”皇帝的声音低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番。
闻言, 文清辞赶忙后退半步、鞠躬行礼。
他没能看，就在自己弯腰的那刹那，皇帝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此时皇帝的心，已经有了考量。
自己不会死。
定不会。
纵然药石罔效，不是还有文清辞的血能用吗？
自从知道文清辞的身份后，皇帝直对他以礼相待，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生怕不小心惊扰文清辞。
这切为的就是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直最后关头。
场秋雨，淋湿了整座雍都，气下冷了下来。
古木梧桐上挂着的叶片，也随着秋风起坠落。
在美的同时，为太殊宫多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而这衰败生命的流逝，也让皇帝愈发紧张。
最近段时间，皇帝只要不舒服，会随时将文清辞叫自己的身边去。
身为太医的他，也因此解锁了许多之不曾去过的宫室。
比如说现在他所在的百巧楼。
文清辞去之就觉得这个地方的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路终于记起，自己穿后不久遇的那个坠井的宫女，就是负责打扫这里的。
熏香燃起，皇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趁着这个机会，文清辞忍不住不由环顾四周，认观察了起来。
这栋楼虽然名叫“百巧楼”，但是乍眼看去和般的房没有什么区别。
……似乎只是桌子，稍大了那么几圈而已。
“百巧楼”里最大的亮点，在于这栋楼的角角落落里，都摆着多小巧的建筑或者榫卯部件模型。
文清辞还从不知道，皇帝居然有这样的喜好。
“好了……”方才不断抽搐的肌肉点点平静下来，皇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太医说，“爱卿可以退下了。”
“是，陛下。”
文清辞将银针放回药箱，整理完后要提着东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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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刚碰药箱，还没来得及握紧提手，突然脱。
紧接着，手臂也随之重重痛。
文清辞下意识低头，朝自己的左手看去。
露在广袖外面的手背尤其苍白，像是用雪雕成的，甚至连指甲盖上都没什么血色。
只有手背上的血管，有片突兀的青紫。
文清辞将右手轻轻抵在了左手腕上，点暖意顺着手心传了过来，可是这仍没有唤醒麻木的左臂。
他顿了顿，终于换了只手将药箱提起，缓步走出了百巧楼。
自始至终，文清辞都面色平静，没有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