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闭上眼,继续装睡,心里却兴奋得不行,只竖着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动静。
果然,打斗声很快就传来了,而且,越演越烈。
卫窈窈屏着呼吸,又等了一阵,人群里传来了叫嚷声。
“抓贼啦,有贼人过来了!”
“看好自家牛羊和粮食!”
“别放他们走!”
黑暗中,有人攥紧了她的衣袖,卫窈窈扭头看去,就对上了慧姐儿惊骇的目光。
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忘安慰人道:“阿凝小姐,你别怕,我大哥身手极好,定能保护我们。”
卫窈窈一度无言,心里却划过了一抹怪异的暖意。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人,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惦记着旁人!
打斗声很快停了,贼人作鸟兽四散,只留下了一个妇人。
“好汉饶命啊,我是安州府谢家村人,我不是贼!我是被他们绑来的!”妇人连声告饶,村民们打着火把靠近,不由惊愕。
“这,这不是谢辞家三姑红英吗?”有人脱口而出道。
那妇人也就是谢红英脸上青白相交,身形一晃,竟厥了过去。
“红英不是给镇上的刘老员外当了姨奶奶吗,怎么落到了这幅田地?”
“没听说吗,是被贼人绑来的,兴许,她也和员外一家走散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葛婆子一行人缓过了神来。
虽不知自家光耀门楣的姨奶奶怎么成了这幅狼狈模样,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儿,他们赶紧将人抬回了自家搭起的棚子里。
经了这事儿,村里人顿时都没了睡意。
谢辞担心再来一批贼人,当即提议连夜赶路,大伙儿点头应下,纷纷去各家落脚处收拾东西。
谢方正:“你,你们!”他这个里长还没发话呢!
瞟到不远处呆站着的卫窈窈,他忙又变了一副笑脸,关切道:“阿凝小姐,你可是吓着了?你若是害怕,便同我一道吧,我家牛车宽敞,你也好休息。”
卫窈窈压根没功夫搭理谢方正。
看着谢辞完好无损地回来,她正觉失望,就撞上了谢辞那深邃如寒潭的眸光。
卫窈窈不禁怀疑谢辞已经发现那石头是她扔的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朝他眨了眨眼,一脸的俏皮无害模样。
谢辞微怔,目光在她那双耀眼的眸子上停留了片刻,终是蹲到了慧姐儿身边,温声哄道:“慧姐儿,别怕,有大哥在,没有人能伤着你。一会儿大哥推着你走慢一些,你若是腿疼,就跟大哥说一声。”
“我不疼的。”慧姐儿乖巧应声。
成哥儿打了火把过来,声音恳切:“妹妹,你再忍忍,等我们以后找到鬼谷神医就好了,他一定能治你的腿疾!”
鬼谷神医?
卫窈窈有些意外,没想到老头儿的名气居然这么响,啧,被谢辞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记得上辈子,慧姐儿便因为这双废腿受尽耻笑,婚事坏了一桩又一桩,至终都没站起来过,倒真有点可怜。
可那又怎样?她可是谢辞的妹妹,和她有什么干系呢?
这晚,谢家村人直走到天色亮尽,又随意吃了干粮,继续赶路。
直到下晌间,大伙儿都疲乏不已时,谢方正方才组织大伙儿停下歇脚、做饭。
卫窈窈听着叮叮咚咚的声响,迷糊睁眼,就发现手上有无数个红点子,越挠越痒,实在骇人。
她烦躁不已,又听慧姐儿弱弱的声音响起:“狗,狗蛋,那不是你家的锅,你,你不能来偷吃。”
卫窈窈顺势看去,就见一个和成哥儿年岁相当的男孩儿正蹲在谢辞家灶上,俨然正是谢辞二叔家的幼子狗蛋。
见他们看过来,狗蛋非但不急,还得意地努了努嘴。
“我吃了又怎么样?谢六畜又不敢打我!”声落,不远处有石子笔直地砸在了狗蛋的身上。
狗蛋蒙了一瞬,就见谢辞和成哥儿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你看我大哥敢不敢打你!”成哥儿满脸怒气。
狗蛋愣了愣,大嘴一咧,‘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霎时间,周遭安静一片。
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狗蛋一边哭唧唧地喊着“阿奶,谢六畜打我!”,一边朝葛婆子一行人跑去。
“又告状,谢狗蛋,你除了告状,你还会干什么!”
成哥儿不屑的撇了撇嘴,谢辞则拿着装满水的竹筒往木板车走去。
他先是将竹筒递给了卫窈窈,卫窈窈才不要跟别人嘴对嘴的喝水,所以,她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谢辞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的态度,径直又将竹筒递给了慧姐儿,那做派,俨然就像是顺势问问卫窈窈罢了。
慧姐儿知道这一路上找水源也不是易事,所以,她也不敢多喝,只喝了三四口,重又将水囊递到了卫窈窈面前。
“阿凝小姐,你还是喝点水吧,你已经许久没有喝水了。”
卫窈窈摇头,谢辞径直将竹筒收了回去,这时,村里人已经组织着进林子挖野菜了。
谢辞让成哥儿看着火,背着自制的弓箭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