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稷不说话,只用一道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她。
卫窈窈一点儿也不介意,而是逼着自己无视他黑色劲装上的血污,直接拉上了他的手臂!
他们本是青梅竹马长大,十岁以前,他未曾去北地时,他们也曾热络非常。
所以,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卫窈窈简直是驾轻路熟。
“阿郎,我一路从北地找来,前后找了你一年多,总算是找到你了,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她抽抽噎噎地说这话,那模样,倒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裴元稷僵住着身子,仿若死物一般,一动也不动。
他确实不记得过往的事儿了,但,他却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一个娘子。
今日的卫窈窈穿着一身绯色罗裙,那泫然欲泣的一张小脸上,天然带着一股子娇媚风韵。
裴元稷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这狼狈样,实在难以将这位玉软花柔的小娘子和自己联系起来。
偏偏卫窈窈是个不客气的。
他不动,她便当他默认了,扒拉着他的手臂,就哭个没完没了。
裴元稷这一路走来,不是在睡梦中将人杀了,就是醒着杀人,如何也没有想到,如今,竟会有这样的一幕。
他忽然觉得有些牙酸。
“止住!”
卫窈窈哪儿肯!
她原本不过是在假哭,如今,却发现自己挨着他以后,气运飞涨,竟比和谢辞在一起时,还长得快。
她如今是喜极而泣,难以自抑啊!
如今,她那气运瓶里的气晕已经积有十分之一了,也不知道,当气运瓶积满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她那空间会不会升级。
但,上辈子的心疾定是不会再得了,卫窈窈觉着,再没有比有钱有闲还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更好的事儿了!
“停下来!”裴元稷再度开口,声音中已经多了好些不耐。
闭了闭眼,他心中闪过一丝烦躁,但见那小女娘低垂着头,堪堪露出了一片玉白脖颈。
那脖颈极细极柔软,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眼前人的脖颈折断。
之后,他应该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心里这么想着,裴元稷当真缓缓伸手,朝她脖颈处靠近。
就在大手快要箍住那抹细颈时,对方忽然板了小脸,松开了他:“我生气了!”
这个画面,透着一股子似曾相识,裴元稷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疼着疼着,他竟是晕死了过去。
“死了?”卫窈窈伸手,戳了戳他。
见他没有反应,又探了探他的呼吸,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呼吸声传来后,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祸害活千年嘛,裴元稷哪儿那么容易死啊!
所以,他就算是浑身是伤,她也不会给他上药。
多浪费啊,大不了,就让他痛一点咯!
卫窈窈面无表情地擦干了眼泪,透着月色,看着这眉刚目硬,俊美英挺的男人,忽然觉着很陌生。
不多时,流风他们赶来了。
卫窈窈嫌恶地朝周遭看了看,她实在是不想在外头过夜。
但,如今裴元稷对她满是防备,她若是让流风他们带走他,只怕会引他怀疑。
思来想去,卫窈窈决定忍上一晚。
待他们搭好了火把,退下去后,卫窈窈就躺在槐树旁睡了下去。
入梦前,她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谢辞。
当日,她跳水后,他寻不到她便不罢休,最后,她不得不让流风找了个尸体顶替。
若那傻子还在,她才不用睡地上呢······
隔日,卫窈窈一醒来,就感觉到有一双凉飕飕的目光正盯着她看。
卫窈窈起身,就对上了裴元稷那黑洞洞的眸眼。
他已经梳洗过了,头发工工整整地用一根木簪固在脑后,那透着一股子病态温润的俊美脸颊,此时也干净飒爽。
若不是他那身满是血污的衣襟,她都要以为自己昨儿个产生了幻觉。
“阿郎?”卫窈窈朝他笑了笑。
裴元稷的目光从她的脖颈间,移到她含笑的眸眼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压根不理她,抬脚就走。
卫窈窈也不说话,起身跟在他身后走。
她原以为,裴元稷会去往他的住所,亦或者,是某种特定的地方。
谁知道,他就只是漫无目的走着,像个游魂!
卫窈窈皱眉,但依旧扮演着一个乖乖女的模样,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就这样,他们从城郊,走到了城外,又进了城门,沿着吆喝贩卖东西的长街处一步步走着。
卫窈窈倒不怕别人认出她,毕竟,她在丹阳郡多年,这里原就没多少熟人。
只不过,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特别是闻到那长街上飘来的阵阵肉香时,她忍不住抚了抚自己扁平的肚子。
自己昨儿个就没怎么吃饭,今天早上,又饿着肚子,如今,都要晌午了!
卫窈窈怀疑裴元稷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饿,所以,特地带着她往吃食一条街走!
不过,她